他的脸色沉的吓人,眼神布满戾气,看都不看一旁的葚儿,只盯着桑母。
他问了那一句话后,便是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扶起桑母,唇角微扬,低声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岳母,既然把女儿嫁给我,可就是我楼家的人,要打要骂轮不到你。”
桑母被吓傻了般,直愣愣地点头,下意识应承,“知,知道了”
那笑容,瞧在桑母眼里就像修罗一样。
他走过去静默着看了半天葚儿,瞧着她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面无表情,去了里屋,扯了铺在炕上的床单将她包住,便抱起她,就出了门。
现下已是傍晚,他回到家没见到葚儿,思量着她可能来娘家了,遂跟着过来领她回家。
他耳力好,脚程也快,还没走到桑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啪啪的响动,推开门就看到她被打了。
一路抱着她回到家,葚儿在半路上就已是昏过去了,身上各处全都是深深的血条印子。
他打来一盆温水,又端来托盘,将一切都开始准备妥当后,就将葚儿放进了浴桶里,用温水浸泡着,会更加容易将黏在她身上的那身衣裳脱下来。
但饶是这样,他的手刚刚附上去,才解开系带,将衣服脱到肩膀位置,葚儿就开始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嘶的一声,叫喊出来:“疼”
人也跟着从昏迷中惊醒过来,氤氲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待看到楼钊熠的脸,她心里霎时泛起酸苦和委屈,巴掌大的小脸疼的皱起来,声线软软地叫道:“相,相公,我好痛”
楼钊熠瞧着她,不为所动,也不脱衣服了,走到一边冷冷盯着她。
“这张脸只会诱惑人吗”他淡淡说着,眼底深处有隐隐的狠辣。
“你在说什么?”葚儿满脸疑惑地望着他。
她坐在浴桶里,温水浸泡的很是舒服,可是水太热,将伤口都泡开,结了血痂的伤口开始脱落,又重新流出血来,疼得她直皱眉头,头也是晕沉沉的。
楼钊熠听罢,忽然拧起了眉头,薄唇紧抿,眼底厉色一闪而过,走过来嵌着她的下巴,手上力道加重,像要捏碎一般,低声狠狠问道:“你是没脑子吗?只知道让人欺负,嗯?”
下巴被捏的疼痛,牙关像生了钳子一样被固定的死死的,她被他那种眼神盯得心头发疼,就像一只大手狠狠攥住一样,疼的留下来泪来。
小手抚上他的手,抓着那十根修长的手指头,哭泣着,忽然间提高了音量激动地说:“他们要算计你啊,我不能让他们算计你!”
她是那样满眼满心都是他,也不知从何时起,就在心里住进了这样一个男子,这样一个看不透,摸不着的男子。
可她还是甘之如饴,像飞蛾扑火一般。
楼钊熠听了后,眼里起了很大变化,瞬息莫测,由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转而抚上她满是泪水的脸颊。
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淡淡望着她,笑了笑。
“我不会被他们算计”
听到他这话,葚儿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一下软了下去,眼泪也流的更凶了,死死抱住他的双手,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可我就是忍不住!”
她像个小孩儿般冲他发火,鼻涕眼泪一大把,可那双澄澈灵透的大眼里满是对他的担忧和慕艾。
楼钊熠静静看着她,猛然间大笑出声,不同于阴鸷的笑容,那声线很是爽朗,开怀,抬手抹了抹她的眼泪,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轻声道:“葚儿乖,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