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猜瓜子,玩的就是指头活儿,你猜单,人家出双,你猜双,人家出单,有一粒瓜子始终在指头缝里夹着呢?也就是说,人家让你赢的时候,你才会赢,不让你赢的时候,你把家底全压上也不会赢。
这些人的策略是第一把放水,让参与的人尝点儿甜头,然后再收网捞鱼。
如果谁定力强,赢了第一把之后不玩了,那就落袋为安了。
可惜的是,大多数人赢了第一把之后,还想赢更多,这就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被托骗去的那几个年轻点儿的,连输几把之后,好像看出了一点名堂,都不再押了,而那个老太太脾气很倔强,一个劲儿地押。
那个猜瓜子的操盘手长着两个大板牙,但是嘴甜的很,哄的老太太滴溜溜转。
他的手法非常熟练,隔几把就让老太太赢一把,这样不过十几分钟,老太太身上的钱就输光了,我大致算了算,有个七八百快钱吧。
老太太不干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开了,说什么这是她的救命钱,她家老头子如今正在三门峡住院呢,钱输光了,手术都做不成了。
大板牙别看年轻,但都是老江湖了,给老太太退了一百块钱,就叫司机停车了。
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了,虽然老太太有贪心,但是出来混必须有底线,像这种救命钱就不能动,否则的话,就没有人味了。
他们是两男一女,我们这边也是两男一女,正好对上,我被李大嘴设了局,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呢,正好拿他们开开刀。
我抢先一步凑了上去,“哥们,别急着走嘛,咱们玩两把。”
那家伙慌不迭地说,“不玩了,不玩了,我们该下车了。”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如果我非得玩呢?”
他挣了几下,但没挣开,就给他的同伙使了个眼色,准备给我来一个前后夹击。
他的同伙个头不小,只比我矮几厘米,但是块头比我大,和面筋绝对有一拼。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还没动,就被面筋哥一把揪住了头发,紧接着一膝盖顶在了他的小肚子上,那家伙身子蜷曲着,像虾米一样倒在了过道上。
大板牙见我有了帮手,知道今儿讨不了好去,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服软了,“大哥,兄弟认栽行不?钱就在我口袋里,只要你放我们走,全给你都成。”
这时候,李雯雯款款走了过来,我就不明白了,在高速奔驰的客车上,她为什么能走的如此优雅。
李雯雯走到大板牙的面前,笑道,“如果这样就把你的钱拿走了,那我们几个可是要坐牢的哟!这样吧,我们只玩一把,你赢了就拿着钱走人,输了就把钱留下。”
“真的?”大板牙往李雯雯的胸部偷偷瞟了一眼,然后又把脸转向了我。
“你小子一个月没刷牙了吧!离老子远点儿!”我松开了他的肩膀,随手又推了他一把,“磨磨蹭蹭的,赶紧着。”
“嗯。”别看大板牙刚才那个熊样,要多寒碜有多寒碜,但是他一架上托盘,拿起瓜子,状态顿时就不一样了,手法相当熟练不说,神态也正常了,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奴颜婢膝。
这也难怪,毕竟他在这方面是个行家,否则也不能用它来混饭吃。
这样就有意思多了,别看我们在武力上占绝对优势,但是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如果这小子真的赢了,我们还真的让他拿钱走人。
可是他的手法再熟练,能赢得了李雯雯吗,自从跟着她混以来,我就没见她输过。
大板牙抓了一把瓜子,然后把手放在托盘上,“美女,猜单猜双?”
我看了看他的瓜子,是平常的那种葵花籽,我尝了一粒,还是我最喜欢的原味的。
李雯雯从包里掏出了一沓子钱,往托盘上一放,“我们既然是三个人出门,那我就猜单了。”
“美女猜的是单,那么到底是单还是双呢?”这家伙真是个碎嘴,嘴里念叨个不停。
面筋贴着我的耳朵说,“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效果挺明显,能够乱人心神。”
听面筋一提醒,我才知道自己小瞧了这厮。
“一个,两个,三个”大板牙把手里的瓜子放到了桌子上,数到了最后,是十二粒,竟然是双数,如果说这个结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李雯雯输了。
怎么可能?接连让李大嘴吃瘪的李雯雯怎会阴沟翻船呢?
这个大板牙一定是在手指头缝里藏着一粒瓜子,我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把手伸开了,然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他的手,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