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娟其实也希望身边有人陪着,至少多一个人在身边心里踏实一些。特别是他看见病床上父亲依旧痛得额头冷汗直冒,蜷曲着身子不停痛苦呻吟,他更是焦急,想着为什么药输进去了却还是不止痛呢?
萧鹰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再不能拖延,否则就来不及抢救了。于是把心一横,决定施展最后的手段。
萧鹰对王月娟说:“王阿姨,要不要通知别的人来看看王总工了?”
这句话提醒了王月娟,赶紧站起来说:“对对,我得去打个电话跟我丈夫说一下,叫他赶紧赶过来,还有我父亲他们单位工会的领导,也得过来看看。”
王月娟扭头对护士说:“护士,能不能借你们座机打个电话呢?”
九十年代初手机远远没有普及,只有极少数人才有砖头一般的大哥大,打电话只能用座机。
护士在忙着给另外一个病床挂药水,头也不回说:“急诊室的电话不对外,要打电话到外面小商店,那有公用电话。”
王月娟站起身,歉意地对萧鹰说:“小萧,麻烦你帮我看看我父亲,我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这正是萧鹰希望的结果,赶紧起身满口答应。
眼看着王月娟快步出了急救中心大楼。萧鹰赶紧出门来到医生办公室,看见那位眼镜医生正坐在桌前写病历。
萧鹰上前陪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百块钱。用手压着,直接推进他病历本下面,只露出一角,然后说:“医生,您辛苦了,谢谢你关照我爷爷。”
眼镜医生随着萧鹰的手拿开,便看见了病历本下面露出半角的一百元钞票,抬头瞧了一眼萧鹰:“应该的,不用客气。刚才那是你爷爷?”
“不是亲爷爷,是我认的。我们是忘年交,我叫他爷爷。”
“哦,忘年交,很不错嘛。”眼睛医生将病历本拉过来盖住了那一百块钱,脸上露出了笑容,对萧鹰说,“你爷爷的病只是急性胆囊炎,不大严重,输液消炎止痛观察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萧鹰陪着笑说:“我,我还是有些担心,想给我爷爷做个心电图和心肌酶学检查。你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尽尽孝心,我知道这没有什么用,我也知道我是死脑筋。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踏实。老师,你就算帮帮我,让我花钱买个踏实吧。做心脏检查的钱我来掏。”
眼睛医生皱了皱眉,又好生瞧了瞧萧鹰,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说:“好吧。看见你这么孝敬长辈的份上,为了让你心里踏实,我开检验单,你送去检查吧。”
说罢,眼睛医生很快写好了单子,递给了萧鹰。
萧鹰一叠声的感谢,然后快步出来,到了病房,见王月娟还没回来,不由大喜,赶紧对护士说:“医生说了要做心脏检查,麻烦你帮我一起把老人家送去检查,谢谢!”
护士拿过检验单看了一眼,便招呼两个护士过来帮忙,又将老人抬到了推车上。萧鹰让他们赶紧先推去检查,自己去交费。
交了费之后,他飞奔来到了检验科。两个护士说病人因为是急诊已经送进去检验了。萧鹰赶紧把交费单子给了检验科的护士。
正在这时,听到高跟鞋咔咔的急促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听到王月娟生气的叫喊声:“你干什么?没有我的许可为什么把我父亲推来检查?”
萧鹰回头便看见王月娟怒气冲冲到了他面前,而这时病人已经在里面检查,所以心里踏实了,对他说:“王阿姨,你先别着急,等一会儿检验结果出来,你就知道有没有检查的必要了”
刚说到这,突然,检测室的门突然一下拉开了,一个护士焦急的出来说:“王庆林!谁是王庆林家属?”
王月娟赶紧上前说:“是我!我在这。我是她女儿。”
“检查结果出来了,病人是急性心肌梗死,有室扑、室颤的迹象!立刻送回急救中心抢救,报告随后送来。”
室扑是室颤的前奏,而室颤就意味着病人即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