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叔心中暗自高兴,这些收获,拿到集市上就可换来一家四五天的口粮了。
重新安置好弓夹,孙大叔便兴冲冲地朝黑松林走去。
刚进黑松林,孙大叔忽然头皮一麻,打了个冷颤!
凭着猎人灵敏的嗅觉,他感觉到凶兽的存在。
孙大叔赶忙放下猎物,取出弓箭,夹着钢叉,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内探去!
没摸进去多远,孙大叔抬眼便发现在一株黑松树下,卷曲着一匹身躯庞大的黑狼,那黑狼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
孙大叔心里一紧,身体有点打颤,狼,他见过的多,灰狼,青狼,褐色的狼,就是没见过黑狼!
一般的狼,遇到单只的,哪怕身躯庞大,孙大叔也根本不惧怕,但此刻遇到这匹奇异的黑狼,在它那冷冷眼光的注视下,在它身上散发出的威压隐隐笼罩下,孙大叔后背不由得冒出一丝丝凉气!
孙大叔丢下弓箭,双手握紧钢叉,鼓起勇气,与黑狼对峙起来!
他知道,此刻他不能逃,也逃不了,论速度,人远远不是狼的对手,尤其在雪地里。
有经验的猎人,遇到狼时,如果不想与狼发生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冷静地与其对峙,以自己的煞气逼狼离开!
孙大叔在对峙中,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狼的身躯,却又大吃一惊。
他发现,那庞大黑狼的身躯下竟窝着一团婴儿襁褓,似乎襁褓内的婴儿还在蠕动。
黑狼的几丈范围内垫满了厚厚一层松毛,竟毫无积雪。
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孙大叔惊愕不已,一脸骇然。
就在孙大叔思索要不要拼死一搏,驱赶黑狼,救回婴儿时,那黑狼在对视片刻后,竟低下头,嗅了嗅婴儿,缓缓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那一刻,似乎黑狼腹部有乳汁滴落。
黑狼回首又盯了一眼孙大叔后,竟缓缓地朝葛山深处走去。
眼见着那两丈多长、一人多高的巨型黑狼孤独地离开,孙大叔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丢了钢叉,赶紧跑过去,一把抱起襁褓,低头一看,孙大叔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这不是东家的儿子小云靖吗?
此刻,那小云靖一边小嘴还在吮吸着,一边竟冲着孙大叔微笑呢!
孙大叔赶紧双手抱紧襁褓,也不要了弓箭、钢叉,更不顾那山鸡、野兔了,只是抱着小云靖,慌慌张张地朝镇上跑去。
这时,在云家的东厢房,云海正罕见地红着脸,冲着刁氏怒吼:“你将他弄到哪里去了!嗯?好歹那也是我亲弟弟呀!”。
云海天性懦弱,娶了这蛮横的刁氏后,更是抬不起头,平日里刁氏说东,他绝对不敢说西。
只是今天在家里没有看到小云靖,再一想到刁氏平时恶毒的言行,他一紧张,猜想这恶妇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顿时血往头上涌,怒从胆边生,这才突然爆发地对着刁氏怒吼。
“哼!你个蠢材!”刁氏一翻白眼,站起身,竟拍着桌子,对着云海嘶吼:
“你亲弟弟?那就是一个妖孽!!你没听稳婆说吗,一出生就睁眼,还呵呵一笑,几个月了,你听他哭过吗?这是小孩吗?
这妖孽就是个灾星,一出生就克死了他娘,你还让他再克死谁?克死你?克死我,还是克死你老爹?啊?这妖孽,早没早安宁!!”
云海刚一发火,就被刁氏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听她那口气,十有八九她还真是干了什么可怕的恶事,云海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几天前,老爹出门去县城时,暗地里一再叮嘱他要看好小云靖。
他也懂得老爹的用心,这几天,回来与出门,他也都去看看小云靖。
只在昨天晚上,他被镇上几个少掌柜拉去喝酒,喝着喝着,就喝多了,回来也就倒头便睡。
没想到,今天一起床,到西厢房没见到小云靖,一问老妈子,老妈子说昨天晚上少奶奶抱过去了。
他原本不相信刁氏胆敢对云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可刁氏刚才的怒吼,却明白无误地证实了他不敢想象的猜测。
此刻的云海,犹如五雷轰顶过后,六神无主了。
如果刁氏真的害了小云靖,云老爹自然不肯罢休,就是云家的族长、族老们肯定也会兴师问罪,家法处置的。
那这事情就闹得不可收拾了!云海绝望得欲哭无泪。
云海傻傻地愣了不知多久,才想起要找孙大叔帮忙,不管怎样,先找到云靖再说。
“这个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恶妇,不作死就难受呢!”云海心里一边咒骂,一边朝孙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