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候,雷娜就回寝室了。
不愧是米国佬,毒抗就是强,昨晚凌晨还差点嗝屁,第二天中午就能跑能跳能骂人了。
因为蘑菇数量太少,安琪拉等一众小妹被她狠狠训斥了一顿。
已经决定“独善其身”的哈莉,本不打算管,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怼了雷娜一句:“现在什么时候,都十二月份了,万木萧萧,枯山寒径,狗尾巴草都难得找到一根,哪来的蘑菇?”
雷娜很生气,睁圆牛眼瞪哈莉,手上动作不停,拿起一个烘干的蘑菇就往嘴里塞。
使劲嚼,就像在嚼某人。
看得哈莉牙酸,“你确定这蘑菇没问题?”
“我经常吃,能有什么问——额啊呃......”雷娜又瞪了她一眼,准备嘲讽两句,就忽然双眼翻白,双手掐着脖子抽搐起来,腥臭的泡沫如喷泉,从嘴巴与鼻孔里冒出,一会儿就濡湿了身下的被单。
“哎呀,雷娜又飞过头啦!”安琪拉叫道。
“shit,不是嗨过头,她食物中毒!你们到底给她找的什么蘑菇?”哈莉连忙跑到门口喊嬷嬷。
“我也不知道啊,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好好的。”安琪拉茫然道。
“雷娜吃的太快了,她该先舔一遍,把‘真’蘑菇挑出来。”芭芭拉皱眉道。
迷幻mushroom有强烈的致幻功效,很容易通过口感从其它蘑菇中分辨出来。
“这么说,你们完全认不出‘真’蘑菇?”哈莉龇牙道。
“你让我在无字世界地图上把中国找出来,我都做不到,又如何从种类更复杂的蘑菇里,精准挑选出‘真’蘑菇?
反正雷娜吃得出来,之前都没出事,今天纯属意外。”安琪拉理所当然地说。
哈莉无语。
很幸运,雷娜刚吃下毒蘑菇就被抬到医务室,不仅再次保住小命,甚至在两小时内恢复神智。
不过短短一天就连续折腾两次,即便她是傻大粗黑的米国大妞,也扛不住了,必须在病床上挂两天点滴。
而就在当天晚上,哈莉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小绿丸。
带领她们做完晚祷后,奥多姆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白瓶,在半空晃了晃,叹道:“如果谁有焦虑、睡眠障碍等精神上、心理上的困扰,可以来我这儿领几粒镇定剂。”
学生们纷纷举手,就像向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的小盆友。
然后慈祥的神父也像分发大白兔奶糖一样,给大家伙一人六粒。
即便看见面前的小白手来自“运动员”哈莉,奥多姆神父也没皱一下眉头。
“神父,能让我看看药品说明书吗?”闻了闻绿色的小粉块,哈莉抬头问道。
奥多姆神父随意点点头,就打开一个新的包装盒,纸盒里有小白瓶与一张卷起来的说明书。
只看到这儿,哈莉就确定了,这不是禁药。
的确不是禁药,说明书上成份、性状、功能、生产日期与厂家、产品批号......应有尽有。
纸盒上甚至还有一位好莱坞女明星的头像:“妈妈的小帮手,健康乖宝宝的好盆友,你家值得拥有!”
哈莉木然。
“有没有成瘾性?”她问。
“任何使人愉悦的东西,都有或多或少的成瘾性,比如甜点。”奥多姆神父漫不经心地说。
哈莉想反驳,可事实是,雷娜几个除外,芭芭拉她们都吃过小绿丸,却没显出强烈的依赖性。
奥多姆神父离开后,还在医务室挂点滴的雷娜就得到消息,立即让歌蒂过来传话:如果不想挨揍,所有人都必须上供一半。
......
“她也要了小绿丸?”铁塔般的男子问。
“嗯,哪个孩子能拒绝它?”神父轻轻点头。
“把房门钥匙给我。”男子道。
“这......”神父有些迟疑,“院长特意吩咐过,她是个小名人,还脾气特别硬,万一闹起来......很多人都在关注她,也许明天就有人来将她领走。还是等几天,等她离开吧。”
“我知道分寸,不会对她出手的。”男子沉声道。
神父神情挣扎,“院长——”
“奥多姆,你要搞清楚,那老太婆只是这座庄园的管理员,我才是圣临十字军在纽约州的负责人!”男人冷冷道。
“遵命,火焰骑士大人。”神父叹口气,恭敬地把钥匙递了过去。
“火之舌万岁。”男子的独眼里闪过一抹火光。
“火之舌万岁!”神父虔诚地在胸前画十字。
......
无月之夜,黑暗浓郁得几乎能刮下一层锅底灰。
哈莉迷迷糊糊醒来,使劲挣开被酸涩的眼睛,除了黑,什么也没看见。
但粗重的喘气声,带着哭腔的低低呻、吟,床榻“吱呀吱呀”的晃动,都不是梦中的幻听。
“谁,谁在那?”怔楞半响,哈莉才从不和谐的声音中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她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啪啪啪的撞击声,床榻的吱呀吱呀,粗重的喘气,微弱的呻、吟,一瞬间都停了下来。
午夜的寝室里,她的声音似乎格外空旷。
就好似偌大的房间,只剩她自己,和对面床榻上的两人。
对面床榻!?
哈莉猛然惊醒,那不是芭芭拉吗?
她豁然坐起身,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匪徒潜入女生宿舍,他在强健——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