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班里刚刚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的同学,唰地一下抬头看往姚悉微。
虽然没什么实质性胜利,依然很客气得给了一种恭喜她们凯旋而归的眼神。
姚悉微走了两步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直接回座位,干脆汇报一下刚刚勘察到的敌情:“画得真难看。”
侯鸣开始带头起哄,用他那只五彩斑斓的白石膏,人如其名,蹿得像只猴。
姚悉微总感觉他再这么瞎扑腾下去,迟早还得去趟医院。
教室里又恢复了各做各事的散漫状态,姚悉微没有直接回座位,绕了一大圈来到了侯鸣的位置上。
宁馨站在讲台上看俩人嘀嘀咕咕完,就看到侯鸣脸色没刚才那么跳脱,而姚悉微又提着颜料来到后面黑板旁,浑身透着绷直紧张感。
她抱肩看了会儿黑板报,用抹布抹去了一小半。
李乔然注意到她的异常,身子往后靠,有点担忧问:“怎么了?”
却看到姚悉微手上动作没提,语气却轻松了一点,说:“换个主旨突出一下。”
其实刚刚姚悉微说了假话,五班那几位会画画的同学画得很优秀很好看。所以于姗才在笑意中透露着一种胜券在握。
虽然拿走了别班想出来得与众不同的创意,但是那又怎样?赢就可以了。
她很清楚这一点,姚悉微也很明了他们的有恃无恐。
“五班只知道拿取人家想到的创意,却不知道想表达的含义,“她言简意骇,“反正像这种高中黑板报评比向来比寓意,其次才看画面技术。“
如果一排都是海宝,姚悉微甚至觉得那个海宝和蒋太平手拉手的黑板报,可能会因为深得太平喜欢而开个后门。
想到这里她抿嘴笑了一下,往后面走来的侯鸣满脸诧异,这个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再仔细看看,好像还不是绝望的冷笑。
侯鸣脸变得皱巴巴抬头看姚悉微,有些不懂她。
倒是李乔然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手指轻轻点在椅背上。
这才是姚悉微的另一面,你们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姚悉微的时候,他就觉得好奇,怎么会有人即使天下一秒塌下来,都能只郁闷几分钟,然后迅速摆正好心态,准备在天塌下来的窟窿处搭个帐篷。
黑板上原本正中间偌大的双人轮廓,被姚悉微改小挪到了右边。
左边留有一块空白区域,侯鸣完好的左手拿起根粉笔,按照姚悉微刚刚的请求,画上一支画笔。
其实是一开始是有点拒绝,左手从来没有画过东西,连线条都是歪歪扭扭的,一支弯着的笔跃然出现在了黑板上。
他通红着脸看了一会儿,以大笑掩饰心虚,拿起黑板擦就想抹去,对姚悉微说:“你看,果然不行。“
从刚刚就一直看着他手上动作的姚悉微从踩着的椅子上跳了下来,在那支弯曲滑稽的画笔叛变,圈住画了一截石膏手臂。
“这样会不会别出心裁一点?“姚悉微转过头,开始兴致勃勃跟侯鸣讨论。
李乔然再也没动过桌上的物理本,回过头认认真真看姚悉微。
西斜的夕阳柔软了头顶上早早就开启的教室白炽灯,教室里总有小声音喧闹,光线却很安静,站在光线舞台下的姚悉微,总是格外有光彩。
可能是他过于看得过于明目张胆,姚悉微发现了他的目光后向他走来。然后,递过来一支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