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一回到清吏司,便一头扎进卷室,闭门谢客。
虽然自己侥幸躲过一劫,却着实被吓到了。
经过这切身的惊险,他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远比自己预估的要凶险得多。
皇帝安排的两个护卫固然厉害,但看来也已经不足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肯花三千两黄金雇凶杀自己的人,自然非富即贵。
首要嫌疑自然直指国丈爷派系。
说不定就是皇后所为。
但林禹也知道这暂时只能算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是不能轻易开撕的。
毕竟自己的敌人也不止国丈爷一方。
好不容易惊魂落定之后,林禹手撑着头蹙眉沉思起来。
忽然,他眼睛一亮,自己拍了下额头:“我还真是糊涂!”
当下立马重新回顾国丈爷的记忆。
因为他发觉自己居然遗漏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那便是赵老板是出于什么原因怠慢了国丈爷从而惹来杀身之祸。
记忆翻到了国丈爷飙怒的那一幕。
沈桂恭恭敬敬地跪拜在杨泰开面前:“国丈爷,咱们在赵氏布庄订的那批上等天蚕绸,被张鹤年抢走了。”
杨泰开很是讶异:“什么?这怎么可能?……哼!要知道是本国丈订的,再给那张鹤年十个胆自也是不敢抢的,想必是那奸商图谋暴利,故意为之!”
沈桂点头:“小的也认为是这样。”
杨泰开冷笑道:“真是无奸不商,居然敢对本国丈不恭!这传出去,本国丈的颜面何在?沈桂啊,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沈桂赶紧点头:“回国丈爷,小的这就去惩罚这个奸商!”
杨泰开呷了口茶,漫不经心道:“再惩罚也挽不回本国丈丢的面子,还是让他就此消失吧!”
……
林禹回过神来,皱眉道:“我还奇怪那赵老板怎敢招惹杨泰开,原来是宰相张鹤年从中作梗!以他宰相的见识,自知这抢布之举会拂了国丈爷的面子……啊!原来真正要杀赵老板全家的,正是这张鹤年?……好诡谲的心计!好一招借刀杀人!”
参照前身对当前朝政的了解,林禹知道大夏朝现在分为三大派势力。
一派自然是以国丈爷杨泰开为首的势力,一派是以宰相张鹤年为领袖的文官势力,余下一派自是隆启皇帝为主的刘氏皇室势力。
三派纠葛甚多,其中国丈势力与文官势力互有掺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国丈与宰相一向不太对付,很多官员也只能是左右逢源,勉强维持着局面。
现在自己把国丈铡了,隆启皇帝固然高兴,但恐怕更高兴的就是宰相张鹤年了。
如此看来,论心机,论权谋,国丈爷和张鹤年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真相已然浮出水面,原来宰相才是终结赵氏惨案的关键!
综合张鹤年找布庄私定金丝龙绸之事,林禹惊出一身冷汗:“这厮的野心还真大啊!”
他借国丈爷之手杀了赵氏全家,怕不就是为了隐匿他私制龙袍之事?
林禹想到这却怔住了。
纵使自己清楚又如何?能扳得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