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还击,在大父面前做惯了乖宝宝,现在宁愿以可怜兮兮的形象来博取大父的同情,挑拨大父对春秋的怒火。
只是真的好痛。
他眼睛闪出泪来。
叶春秋眼里已经掠过了一丝冷然,遇到这样的贱人,手痒了。
他毫不犹豫,又是一拳朝叶辰良的脸上打去,叶辰良嚎啕大哭,索性应声而倒,装作自己要被打死的样子。
老太公怒气攻心,便大吼一声:“春秋,住手!”
“够了!”却在这时,一个诺大的声音却是压制住了卧房里的局面,却见叶景沮丧的大吼一声,道:“春秋,不要动手。爹我这做儿子的是没有出息,若是有出息,又怎么会被人戳戳点点,连自己的侄子也阴阳怪气。好罢,没用就没用吧,叶家的老大,谁不晓得跟女子私奔的事,外头人怎样闲言碎语,我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昨日,叶家出了事,是谁挺身而出的?是谁去吃的官司?今日我这做儿子的,总算把叶家的地保住了,爹不信,我这做儿子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是无用之人,是不肖子孙,爹要打我,就打吧,打死了才好,死了,叶家就少一个别人茶余饭后讥笑嘲讽的谈资。”
他索性走到老太公的榻前,跪倒在地,把头一抬,一副引颈受戮的样子。
叶春秋已经收了拳脚,看着一脸悲愤的叶景,有点哭笑不得。
趁着叶春秋一晃神的功夫,鼻青脸肿的叶辰良却是飞快地将手杖送到了老太公的手边:“大父,你要的手杖。”
老太公也不由精神恍惚,看着叶景,想到叶家面临的困境,还有叶春秋的放肆,他悲由心生,有一种徒呼奈何的感觉,可是想到叶景极有可能向黄家让步,他的怒火又勾了起来,高高的举起了手杖,歇斯底里道:“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叶景昂着头,不肯屈服。
那手杖在虚空划过一道弧线,眼看就要砸落在叶景的身上。
叶春秋只好闭眼,这就是私奔的下场吧,一日为渣渣,终身别人看你都是渣渣,好事绝没有你的份,坏事你永远逃不开。
“太老爷,太老爷王县令来了王县令来了”
外间传来惊慌不安的声音。
手杖在半空中顿住。
卧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来的还有黄荆,黄家的那个黄荆”
啪嗒老太公的脸更加蜡黄,整个让瞬间苍老了十岁,手杖也随即落地。
“大父,王县令莫不是听信了黄家的怂恿,还有大伯在那儿不知落了什么把柄给他们,所以他们这是要来拿人的吧。”叶辰良捂着自己青肿的鼻头,怨恨的盯着叶春秋,还不忘恪尽自己的职守。
这一句话,像是勾起了老太公的心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叶家难道真的要完?
叶家虽然也是大户,可是在整个奉化县,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豪门,平时即便有什么婚丧嫁娶,邀请的也不过是一些保长甲长之类,再多,也就是请本县的典吏或六房的书吏来。当然,若是平时叶老太公去县里拜谒县令,一个座位总还是会有的,父母大人若是尊敬一些,喊一句叶公就足够给了叶家体面,再多,就真没有了。
叶老太公可不相信一县父母登门是来探望自己,这分明是犯了大事,惊动了县令,要来抄家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