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辉正想继续问,花店店主从她手里取过那束花。
“还要再挑吗?”
这已经是第五束了,没听到她们说结账,不知道是要买多少。
“再挑一束就够了。”
示意店主把第五束花也包起来,苏云辉打算扫完墓再提张总的事情。
“你们买这么多,不一定能摆得下噢!”
花店店主一边动作麻利地包着,一边好心提醒她们。
摆不下的花拿回家放着也不是不行,但毕竟是在墓园外买的,有些人对此有顾虑,直接就把花扔掉了,看着怪可惜的。
“摆得下,我们有三个人。”
苏云辉的语气很平和。
对于父母和姐姐的离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已没有太多难过和不舍,更多的是怀念和遗憾。
原来是有三个亲人在墓园里,一人两束花,刚刚好。
没再说什么,花店店主接过阿癸递来的第六束花,包好之后交给她们。
来扫墓的人肯定是没有上午多,但也不少。
阿癸走在苏云辉的身后,来到林凌母亲以及外公外婆的墓碑前。
林凌的母亲去世后,苏云辉就拿出自己手上的积蓄,在这个墓园买了三块挨在一起的墓地,把父母都迁了过来,跟姐姐安顿在一处。
按她的话说,一家人就要永远在一起。
阿癸之前已经来过几次,她学着林凌的做法,在每块墓碑前摆好花,接着蹲下身,静静听苏云辉唠起嗑来。
这是苏云辉的一个习惯。
每次来扫墓,她都要盘腿坐在墓碑前,把她和外甥女近期的生活状况,工作及学习的进展,事无巨细地说给父母和姐姐听。
林凌倒是没什么话,但每次都给她小姨带瓶水。
她总是听上一会儿后,就自己默默地起身离开,在墓园里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
阿癸也是如此,听了一会儿便站起身。
苏云辉同样知道外甥女的这个习惯,只叮嘱她注意安全。
这片墓园面积不小,大小一致的墓碑有上百块,其中一部分隐隐可见阴煞之气,正好合了阿癸的意。
她看似漫无目的,实际目标明确地在墓园里面来回走动。
有时经过一些扫墓的人,见他们悲伤得难以自持,也会悄悄吸收一点他们身上的负面能量。
痛哭声少了,亡者才能真正安息。
走到一块墓碑附近,阿癸见一个年轻男性正跪在墓碑前。
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外形阳光帅气,引人注目。与此形成对比的,是他虽然没说话,也没哭泣哀嚎,身上却有着强烈的执念。
自责愧疚萦绕着他,让阿癸不由停下了脚步。
她盯着他,像是在看一块肥肉。
正要把这股由自责愧疚形成的执念据为己有,一个人从阿癸身侧走过。
这人像是没有看到跪在墓碑前的年轻男性,直直地往前面走去,毫无要绕开的意思。而跪着的年轻男性,也像是没发现来人,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就在两人要撞上时,出乎意料的,行人竟然直接穿过了年轻男性。
两人似乎都没什么异样之处,阿癸歪着脑袋思索。
到底哪一个有问题?
行人身上的阳气很充足,跪着的这人身上的阳气更充足。
卫明达察觉到不对劲。
好像有一道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
难道这里有人能看见他?
他扭头往身侧看去,见一个少女正站在一旁,歪着脑袋一脸探究地盯着他。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他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