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光不太舒服,仅喝了几口白粥,回道:“今日先将就用点,明早给昀哥做。”
“好!”沐昀这才满意地低头喝粥。
其余桌上的侍卫们也有些食不下咽,吃了一路自己做的饭菜,再吃客栈里的怎么就觉得味道差了这么多,明明来的时候没觉得呀?
“洛姑娘,咱们的粮食好像见底了,要不要再买些?”一名侍卫随意扒拉着盘里的青菜问道。
另一人立刻接着道:“还用问吗,吃完了就买呗!对吧,头?”
后一句“头”,问的却是范橘。
范橘赞许的冲他点头:“明日若下雨不能赶路,趁这功夫先去买些菜来料理。也不用多买,已经过了广饶府,采买应该很方便。”
洛明光:你也知道采买方便呀!沿途打尖住店也很方便,还需要采买做饭吗?
大家当然清楚,只不过刻意忽略这个问题罢了。出门在外能顿顿吃上舒适可口的饭菜,谁不乐意呢?
他们这边正吃着饭,又有客人进店投宿,是一名身材微胖的老者,身上穿着鸦青的团纹薄绸直裰,面容圆圆,带着世故的笑容,像是个商贾,身边还带着两名年长的长随。
这会儿按常理天色应该还早,但雨天黑的早,窗外已然一片漆黑。
大雨倾盆,客人被淋得跟刚从河里捞起来似的。虽是夏季,但这样子在室外久了难免湿气侵体病倒。
掌柜是个心善的,这小镇仅有他一家客栈,虽没地方安排他们住下,但答应让主仆三人在大堂坐着避雨。
大堂中座位不少,主仆三人便随便找个位置坐过去。掌柜吩咐小二给三人送上帕子以便擦拭头脸上的水。
洛明光随便喝点粥便上楼歇着去了,赵衍和沐昀也胡乱用了点,聊以果腹作罢。
前半夜伴着电闪雷鸣入睡,后半夜雨势转小,滴滴答答敲在窗棂上,扰人一夜。
洛明光倒是睡了个好觉,一早起床神清气爽,听着室外冷雨敲窗,没觉凄清,反觉心静。
此时天色熹微,人们还在酣眠,走廊上静悄悄的,她便放轻脚步踩着木质楼梯下楼。
半道听见大堂中掌柜怕惊扰客人刻意放轻的声音:“……拧断鸡头,不能出血,不能见光,更不能让它打鸣。雄鸡性烈,一时死不了,叫又叫不出来,只能发出‘咕咕’的闷声,这叫鸡咛……”
大堂中围坐着十来位客人,正中有一堆柴火燃烧后的余烬,料来是昨晚烘烤衣物了。
其中便有昨晚投宿的那名带着两名长随的商贾。
另有一男一女,相互依偎,应是夫妻二人,妇人身畔靠着个半大小子,像是倦极,却又舍不得漏听人讲古,撑着眼皮,脑袋耷拉在妇人臂上。
另有一名弱冠上下的书生,生的面皮白皙,星眸朗目,很是温雅内敛气韵清华,虽身上是件旧衣,但有眼力界的都知道,那是南地新出的暗云纹惮纱做成的,一匹价值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