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来潘孝杰几次都路过警察们看守的那个病房,但是每次潘孝杰都是在犹豫之后又退了回来。
因为他不知道见了文秋,自己想跟他说什么,能说什么。
四年的感情,只需要一顿晚饭就能全部抹去,就好像那些日子不过都是一场虚幻的梦。
梦里的人全部都是虚假的,那些故事也是虚假的。
刘鑫,高文秋,他们究竟还是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样?
潘孝杰回头看着大楼里一个隔离的病房,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跟徐正警说的一样,他早就跟那些看守的警察们打好了招呼,
甚至不需要跟他们说什么,每次当潘孝杰来到病房门口的时候,那两个看守的警察就会故意走远一小段距离。
病房里的高文秋躺在床上,许多专业的医疗器械护着他已经破裂焦灼的皮肤,
男人痛苦的表情似乎已经在几天的时间里于脸上僵住。
潘孝杰慢慢转动门把手,高文秋没有睁眼,他应该以为自己是那两个看门的警察来查岗。
“文秋。”
听到熟悉的声音,躺在病床上的高文秋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朝着潘孝杰的方向转过头,
眼睛盯着他胸口的刀疤和那根摔断的右腿。
“潘孝杰..”
“他们应该把我没死的消息告诉你了吧?”
潘孝杰把房门关闭,从旁边拿了个板凳,坐在高文秋床边。
“没有,不过我猜到了,从那些人的表情里就能看得出来。”
高文秋的眼睛里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疑虑: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们毕竟是同学,无论发生过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也应该都看开了。”
高文秋面朝屋顶,声音很轻:“我不像你,有些东西看的没那么开。”
病房里两人沉默着,似乎都在思考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能说什么呢?一切都晚了。
“你胸口上的伤怎么样了?”
潘孝杰嗯了一声:“没事了,医生说可能会留疤,不过大男人留点疤不要紧,得亏那天你没划伤我的脸,不然以后娶媳妇都成问题。”
高文秋笑了一下:“你还是挺会说,肖鹏呢,他怎么样?”
“他也没事,甚至情况比我还好点,虽然脸上也可能会留下一点小疤。”
高文秋闭上眼睛,能看到他表情有些动容。
但剩下的时间,再没有说话。
“那没事的话,我就走了,祝你明天的手术顺利。”
潘孝杰站起身,慢慢移动那条打着石膏的右腿。
拧开病房的门把。
“兄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