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那位阿姨说了声谢谢,便给皮衣客打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就问我在哪,语气很严肃。
我说在去重庆的火车上,他有些急了,说:“你不应该离开洪村的,外面的夜晚对你来说更危险。”
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脑子总算清醒了几分,突然回想起之前黄大仙就警告过我不要离开洪村,说劫从洪村起,就在洪村解,越跑越死的快。
之前吓疯了,居然把他的警告给忘的一干二净。而皮衣客的话赫然和黄大仙说的意思差不多。
我慌了,急忙问现在怎么办,皮衣客听出我的不安,放缓语气安慰我说:“你先别着急,找找车上有没有道士、尼姑或者和尚之类的,他们长期供奉神佛,一般的脏东西不敢靠近他们,实在不行话,杀猪杀狗的屠夫也可以。”
我丝毫不敢耽搁,起身就在车厢里面找起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窗外好像有什么东西盯上我了。
找了一阵,我自己坐的这节车厢没发现什么和尚道士,急的不行,就跑到前面一节车厢去找,万幸的是,一过去我居然就发现了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上面还点着两排戒疤。
“我靠,老天保佑。”
我大松一口气,心里将道教三清阿弥陀佛真主安拉全谢了个遍。
稀少的跟国宝一样的和尚,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我找到了,简直是奇迹。
而且这和尚还有戒疤,一定是正宗的和尚。
我跟皮衣客说发现了一个和尚,他听了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就让我坐到和尚身边去。
我一看,和尚身边正好有空位,顿时将满天神佛又谢了一遍。
挂了电话,我坐下后就跟和尚打了招呼,他也挺和气的对我笑笑,还主动问我去哪的,我说去重庆,他说正好,他也是去重庆。
之后我就发现这和尚还挺能聊的,我说一句他回我十句,聊了一会儿就开始天南海北的侃了,最后竟然侃到了东莞那些事上面。
看他兴奋的红光满面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说:“大师,您,您不是和尚么,你怎么也去东莞那个呀?”
和尚哈哈一笑,指着头上的戒疤,道:“别被这个骗了,是纹上去的,我不是和尚是演员。”
“演!员!”
我怪叫一声,手一抖手机掉地上,气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犼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
假和尚被我突然暴起的动作吓懵了,头一缩,一脸的惶恐和莫名其妙。
“艹!”
我一把推开他,然后给皮衣客打电话,通了之后就跟他说刚才是个假和尚,他立刻让我再找。
我跑遍了整个列车也没找到,别说什么和尚和尼姑,连个剃光头的都没有,吓的浑身都在打颤。
与此同时,那黑黢黢的窗外传来的注视感越来越强烈了,车厢里面温度显示有二十多度,但感觉跟冬天似的。
“没找到,怎么办?”我急的都快哭了。
“别慌!”皮衣客沉吟了一下,说:“马上找一个矿泉水瓶,去厕所撒一泡童子尿装好,盖子上打一个洞。”
我依言行事,顺手拿起一个乘客快喝完的矿泉水瓶就去了厕所,接了自己一瓶尿,用钥匙在盖子上戳了三个洞,出来之后就坐回了假和尚身边。
皮衣客又说:“你现在已经被某些东西盯上了,记住,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更不要动,感觉有东西靠近就用童子尿滋它们,我在重庆等你。”
皮衣客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能听到他开车时发出的风燥,速度好像特别快。
收好手机,我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童子尿,这是我最后的依仗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太紧张了,失去了时间感。
突然,整个车厢的灯猛的闪烁几下,灭了。
车厢一阵惊呼,然后就有人开始骂。
“来了!”
我全身绷紧,因为我发现前面和后面的车厢都有灯,唯独我这一节车厢灭灯了,这绝对不是巧合。
我急忙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生怕自己看见什么脏东西一下没忍住喊出了声,那就大事不妙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蜷缩在座位上,将头埋进两股之间。
渐渐的我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刚才还嘈杂的叫骂声飞快的弱了下去,然后变的死一般寂静,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紧张急了,不敢有丝毫动作,也不敢看,只得竖起一对耳朵,细细的听旁边的声音。
“哗哗哗”
突然,一阵风吹叶子的声音传来,我能清晰的听见叶子相互摩擦,甚至是树叶落地翻滚的声音,忍不住就眯开一条缝去看,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的前面居然出现一片竹林,夜风吹过,哗啦啦的,在月光下无疑妖异。
此刻的我,居然不在火车上了,而是躺在一片竹林里,赫然就是洪村不远的那片竹林。
就是黄大仙受伤和假黄大仙要烧死我的那一片。
我懵了,脑子完全转不过湾来。
难道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洪村,什么坐班车坐火车都是幻觉,而是转到竹林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