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
我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洪庆生家的事不管我怎么避,到最后总会和我关联起来,从他老婆海梅蓉自杀,到棺材落水,再到现在的大爪印,冥冥之中就好像有一根线,把我和他们家连在一起。
既然避不开,那就直面它,黄大仙也说过,劫从洪村起,就在洪村解,躲是躲不掉的,越躲越死的快。
到了洪庆生家,发现那里已经有不少人,派出所的公安都来了。一个疯子不见了他们也不敢大意,万一出现伤人事件就不好了。
马家亮扯了我衣服一下,然后对着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努了努嘴,说:“给庆生叔送饭的就是顾大婶。”
洪庆生自从疯了之后,村长马永德和村里和一些话事人一商量,就决定把他送到县里的精神病院去,洪晓芸则送到孤儿院。这件事本来就在县里立了案,县里也同意接收,洪晓芸最先被送走,因为洪庆生疯了,不仅没能力再抚养她,弄不好还会伤到她。
倒是洪庆生进精神病院的事有些曲折,县里说精神病院床位不够让等几天,村里也没办法,只好把洪庆生拴在家里,然后每天让人给他送两顿饭。
这送饭的任务,就交给了在村委会兼职当厨娘的顾大婶。
顾大婶显然已经被公安问过话了,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我想想就猜到个大概,乡下的公安做事很粗暴,甭管是什么人什么事,先吓一通让对方说实话再说,顾大婶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法,肯定被来的公安吓住了。
我走过去对她说:“顾大婶你别害怕,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给庆生叔做饭送饭,本就是功德一件,公安不敢拿你怎么样。”
“真,真的吗?”
顾大婶嘴皮子都哆嗦了,我是村里位数不多的几个大学生之一,有那么点威望,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放心吧,我以前跟同学学过一点法律,你顶多算目击证人,不用付什么责任。”我扯了张虎皮。
顾大婶一听,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哽咽道:“我前些天给他送饭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不吃,所以昨天早上没吃我就没在意,直到今天上午,我发现他昨晚的饭菜也没动,才感觉不对劲了,推开门一看,人就不见了。”
“没事的,说清楚就好了。”
我点点头,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扭头看向洪家的大门,狗洞子前确实摆着两大碗饭菜,没动过的迹象。
马家亮这时说:“庆生叔发病之后就锁在大门的门柱上,门关上,顾大婶每天就把饭菜放在狗洞前,他饿了就自己吃。”
“真是造孽!”
我心里发堵,洪庆生一家好好的,走到今天这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老婆死了,儿子没了,自己疯了,每天被绑在家里,从大门旁边的狗洞子伸手拿东西吃。
狗洞子啊,这是农村晚上用来给家里的狗进出用的,钻狗洞在农村都是一句骂人的话。
高明昌这个混蛋,死后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边正说着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安从洪家走出来,对顾大婶说道:“顾碧华,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一洪庆生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你也有一份看管不力的责任。”
他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趾高气昂,二十郎当岁就敢直呼顾大婶的全名。
我一听心里火就蹭蹭直冒,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高明昌一起来的三个公安之一,洪家的事他也有一份责任。
“怎么说话呢,有娘养没娘教是吧?”我直接开骂,道:“顾大婶都可以做你娘了,不知道尊称啊!”
“是你?”
那年轻公安一看是我,脸色一变,毕竟那天可是我带头围殴了他们,不可能不认得,他一下就怒了,说:“马春,公安执行公务,你最好客气点哪凉快哪呆着去,否则我告你妨碍执行公务。”
“哟嚯?”
我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上前两步,咬牙道:“那天没把你屎打出来,你现在倒给我拽起来了?公安了不起是吧?公安可以恐吓老百姓是吧?公安可以助纣为虐是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