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霆救了我,但是因为这个医院是简霆舅舅的私人医院的原因,碰巧碰到了简云和他的妈妈,这种氛围很尴尬,如果多住几天,也不知道还会给简霆惹出什么乱子来,为了避嫌,还是早走为妙。
我是晚上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偷着跑了的,因为是深夜怕打扰简霆休息,便只给他发了条短信,表达了谢意又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了医院。
发完短信,等了一会,果然是没有回复,我便睡了。
第二天的时候,才只收到了一个“嗯”字。
第二天晚上我也没有去上班,给冯鸽请假身体不舒服,在家里歇了两天才回到兰格。
徐佳自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就没有来兰格上班,听说是在家休养。
我到了兰格之后给她打电话,她开始没有接通电话,过了很久才接了说没有在家,自己和自己的男人出来散心了。
听到这样的结果,我还是挺开心的。
那天晚上,客人出奇的少,冯鸽又过来找我,她约我出去走走,我披了件衣服便跟着走了出去。
我们这种工作,注定不能有平常工作的那种日常。
如果白天上班的人,一个人心情不好,出去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还会心情好一些。
而我们这种夜工作者,走出来外面除了来往的车和昏暗的灯光,什么都没有。
晚上出来散心,总觉得会碰上点什么鬼怪之类的。
还好,夏天的北城遍地都是烧烤大排档,还有着酒醉在地摊上撸着串的人们。
我们走的并没有方向,只是朝着一处方向走,冯鸽也没有看我,和我说道,“程若,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她开门见山的问我,反倒是让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索性也就不遮掩了,“谈不上意见,只是有些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
她为了兰格,采取那些措施我都是能理解的,但是最初孤立我,我不能理解。
“我在正式来兰格的前一天,是见过苏瑞的,我们两个进行工作交接。”
我没有打断她,听着她缓缓的说着。
“我们交接完的时候,她给我说了一句话,她说,程若的心比较直,你帮我看着些。”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抬头看着冯鸽,冯鸽却没有看我,兀自的笑了一下,继续开口说着,“我在没有来兰格之前跟过一个富商,在没跟富商之前,我也是上班的,我是那种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人,和现在也并不太一样,我好像具备一种特异功能一样,别人一开口,我就能找到别人心里的点在哪里一样,所以我很容易讨人开心。”
“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并不喜欢某些人,我心里不喜欢,我却不说出来,我只是流于表面的去做朋友。”
“这样你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不会觉得自己活得很虚伪吗?”
冯鸽笑了一下,开口说道,“不会。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心里有一种执念,就是要成为那个最顶端的人,我感觉人与人之间的规则更像是皇宫大院中那些妃嫔之间的宫心计一样,笑到最后的,绝对不是那个开始最红的,也不是那个最嚣张的,肯定是那个小心经营的人。哪怕最开始不小心经营,以后也会变成小心经营的人。”
冯鸽没有停下来,她继续说着,“所以,一个想赢的信念在心里,你不会考虑自己活得虚伪不虚伪,不会考虑其它,对他人虚伪的笑,是为了让自己少树敌,敌人少一点,若再碰上个傻子帮自己的话,那就更爽了,一路简直要会顺很多。”
我没有再说话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冯鸽这句话,冯鸽却还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她说,“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想一想,关于你自己的事情,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你如果不能分辨,却也不要养一只狼。”
我没有说话,站在原处,不再走了,沉默了许久和冯鸽说了一句,“咱们往回走吧。”
“好。”冯鸽转过身来,随着我往回兰格的那个方向走。
冯鸽话点到这里的时候,如果要是现在的我肯定会多思量思量,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懂这些,我即使听了我也不相信。
我执着的相信着,我对别人好,别人肯定会对我好的。
我也执着的相信着,徐佳应该和我一样,我们在一个环境里,我知道被客人刁难的难过,她经历了,我会替她难过。
可是,生活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它总会以你最害怕的一种方式来让你成长。
在你天真而柔软的地方狠狠地敲上一锤,把它敲碎,再愈合,慢慢长成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没有人可以避免长大,所有天真的以为,美好的幻想,都是要粉碎了的,这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没有救成徐佳,我是有愧疚的。
我觉得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出现,也许徐佳就不会被人带走,更何况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徐佳被人带走的。
她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我也许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但是,因为徐佳是我的朋友,我把她放在心上,所以,这种愧疚感一日一日的折磨着我。
徐佳不在的日子,我安静下来就会想这件事情,会自责。
我为了排遣这个心情,顺便答谢上次简霆救我,我给简霆打了个电话,要请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