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嚣张跋扈习惯了,最讨厌别人问他东西。
他解开两颗衣扣瞪我,“我说什么你尽管记住就行,我做什么也不需要向你汇报,滚吧。”
扔下抹布我走向门口,外面小雨没停,我停在门口回身说:“这是我房间。”他微笑起身问,“对,原谅我忘了这是蓝纱大小姐的房间,住的习惯吗?”
打开我衣柜,他取出一件连帽衫,又问:“这运动服谁的。”他低头在上面嗅了嗅,补充道:“你的?”
这件连帽衫是长谷川买给我的,当初我大病初愈,答应帮长谷川作秀,就是穿这件连帽衫来的京都,然后姨父当众扒光我,撕烂的是一件浅绿色和服,而这件连帽衫一直扔在长谷川房里。之前我破口大骂老爹,他老人家生气,就让人把我遗留在他家的东西全送过来,这是一个绝交的节奏,属于一刀两断再不往来。
其实我很想知道那天闹剧过后长谷川怎么样,他对我千万般的好,我却打了他父亲,我太不是人了。
连帽衫扔回柜子,他翻着其他东西问,“你怎么知道我晨练去了。”他表情心不在焉,我回答,“你屋那个气质美女告诉我的。”可能我形容不够恰当,他眼色暗了一下,可下一秒,他撇嘴一笑,眼睛又亮了,目光很贼。
他关上柜门挑起眉毛看我,“我说了,我带的女伴不可以和男性接触,你是初犯不要紧,可我那位女伴就不同了,她坏了规矩让你进屋,还敢向你透露我的行踪,就罚她给我那些保镖当玩具好了。”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理,我沏茶给你送去,她好心开门放我进去怎么了?你若想追究责任,就去找本多俊义,是他让我给你送茶,罚人家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他笑眯眯注视柜门,居然一字不漏听完没有骂我,真稀奇。
中午,本多俊义领着护士走出老师房间,我心急问:“她怎么样?”本多俊义笑容很让人放心,说:“大可不必担心,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我发现她病情和我预想之中差不多,想控制还是很容易的,你和我过来一下,我有事拜托你。”
来到我房里,他关门掩人耳目和我谈了十分钟。
“要我拜托阿真当信使?他回京都了?”我发愣盯着地面,他表情急切说,“自从上次咱俩去了弄巧成拙,小椿已经被禁足了,就连长谷川家那帮学生都见不到她,何况是我。”
我问:“你一直和长谷川他母亲信件来往?你不知道这叫私通?”他老脸通红不回答,我提醒他,“长谷川对他父母亲非常尊重,能生在长谷川家成为次郎少爷,他一直引以为傲,你居然妄想让他顶替椿绯姐当你的信使,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杀上来问你的罪?”长谷川看似温驯,实际上非常暴力,姨父扒光我那天,他怒发冲冠誓要亲手撕了姨父,还好老爹在场阻止他,他却敢对老爹出手,可见他兽性大发可以六亲不认,这种人最难惹。
本多俊义快速看我一眼,低下头说:“可接下来要拜托他当信使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而你那天也没说错,他果真爱你爱的要死。”
他目光黯淡好像知道一些内幕,我追问:“长谷川回京都了,老爹惩罚他了?”
本多俊义一锤地面,“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兄长对阿真实行了家法,这个狠心之人怎么可以伤害一个那样完美的孩子!蓝纱,就算本多叔叔求你了行不行?只要你帮我了这次,我就算肝脑涂地也会把你老师治好!”
他保持跪坐冲我鞠躬,脑门撞的凉席砰一声响,这种叩拜大礼在当代日本很少出现,我只能对着窗外叹气。
下午一点,本多俊义乔装打扮像个特务和我一起出门。
来到长谷川家后门这里,他们家正在运蔬菜。
各种果蔬装满手推车运进他们家后门,一辆大卡车停在门口负责装卸,而长谷川家男丁负责督工。
我俩躲在一棵树后,本多俊义让我打电话给长谷川。
电话拨过去,我突然紧张,因为前阶段和他老爹闹的很僵,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
电话接通,他语气和平时没有不同,直接叫我:“蓝纱?”
他音色悦耳底气十足,不像受过家法,我看本多俊义,他比划手势让我快点开口。
我说:“嗯,我在你们家后院这,你方便出来见一面吗。”长谷川在我这从不打脸,我说什么他肯定办,现在他犹豫了。
他不吭声,我耐心等待他答复,本多俊义也凑过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