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男人照例起得早,出卧房洗了把冷水脸,而后去灶房用微火熬了一锅米粥,这才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后院走去,挑了一担柴进打铁房。
没多久,便传出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打铁声。
天色仍旧昏暗,他回头望着卧房,那儿的轩窗还贴着一张大红的喜字,他犹记得,两个月前,一抹瘦削孤寂的身影跪在一座墓碑前。
当时他只觉对少女有种莫名的熟稔,没想到,她已成了他的妻。
贺桩醒来时,房里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听着那一声声捶打声,心才落定,想起今日孩子们会来,便起身。
洗漱完毕,男人一身是汗的回来,擦了擦身,与她一道吃早饭。
他吃得快,贺桩洗了碗出来,只见院子里也摆了十来张凳子,想来是他弄的,不由心里一暖。
他嘴上淡淡的,但没想到已为她做了这么多。
不过一个时辰,三年来冷清的院子,便充满了孩子郎朗的读书声。
冬日的暖阳静静洒在院子里,孩子们围着一个大大的火盆,摇头晃脑地念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先生,窈窕淑女是何意?”有个面色污糟的孩子问。
另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站起道,“这你都不懂,窈窕淑女,说的便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