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桩终于得到自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却也不敢放松,一面捂着心口,一面抹掉眼泪,整个人蜷缩在角落。
樊络见她瑟缩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骗了自己,难不成他还冤枉了她?哭什么哭?
他更气的是,自己竟会心疼她,前所未有的感觉,而且根本不由他控制。
潜意识地,他非常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遂狠下心道,“我马上出去求张秀才写一封休书,如你这般倾城倾国的女子,樊某要不起!”
休书?!
贺桩吓得脸色苍白,猛然抬头,却见他神色严肃,不似开玩笑,而且他的行动力极强,抬脚就要出门。
似乎极其不愿与她待在一个屋子里。
新婚第一日便要休了她?那她日后还如何见人?庄家人的自尊心与羞耻感不许她这般没皮没脸地活着!
樊络已到了门口,眼角却瞥见她忽然朝柱子撞去,瞧那阵势绝不是唬人,他可不想自家屋里死了人,眼明手快地一把将她拦下。
不由大喝道,“你要干什么?想死也别死在我屋里!”
贺桩跌坐在地,浑身湿了大半,发髻也散了,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梨花带雨,苍白如纸,凄楚动人。
饶是这般,她也开不了那个口,求他别休了自己。
只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该休。像我这样的女子,天生只会害人。七年前已累得爹娘举家返乡,这才没安生几年,偏又招惹了方家二少爷,只是爹娘年岁已高,家中尚有幼弟,留着我,也只是徒增麻烦,倒不如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