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推开了厕所的门
厕所里面的景象让我惊呆,我看见我妈居然在用手帮张蜀黍掏那个
掏粪!
那个被掏出来的像羊屎一样,是一种球状的玩意儿,黑黑的,圆圆的,要特么恶心就有多恶心,而且我妈手里就有几粒那个。
我妈见我来了,就把手里的“那个”赶紧的扔到厕所旁边的塑料袋里。
我再看这张蜀黍,这张蜀黍满脸的黄豆大的汗珠,他翘着肥大的屁股,一手扶着墙,嘴里痛苦地大叫“哎呦哎呦”。
我想我妈怎么就不嫌臭啊,哎,我赶紧把手里的开塞露送过去了,给我妈。
张蜀黍不好意思看我,他的眼神里有着极大的痛苦,一个男人的尊严在这个时候被我鄙夷的目光无情地踩在了脚下!
我掩上了厕所的门。离开了。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来回走着,忽然的想抽烟,好像就是烟瘾发作。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我想我妈和张蜀黍之间还真是有感情的,最起码我这个亲妈要比对我陈小明的亲爸陈宏发要好得多,我寻思:这人的感情啊,到底是一个什么鬼?我困惑了。
我不知道当初我爸是怎么追到我妈的,现在我妈和张蜀黍的感情显然要比和我爸深厚多了。可怜的老狗子!
闲话不再提,暑假结束后我就去县城高中报到了,那个时候的张蜀黍和我的小妹也顺利地出了院,他们回到了马桥镇休养,我妈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我妈只好又去了一家私人开的织布厂上班,她干起来了原来的老本行:挡车工。
张蜀黍的那肉店没有转让成功,但是转租却成功了,这就有了点租金收入,有了这些钱,我家的日子也就能勉强维持。我妈家里的一老一小两个病号,每月耗资巨大,那是没办法的,我妈只有苦撑,我呢,又要去县城读书。
去县城读书的第一天,我就对自己说:陈小明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屁,你特么的什么也不是,你要咬着牙坚持把书读完,缩紧裤腰带,考上大学!
其实那个时候我说这话并不是在装逼,事实上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我家里有多少钱?我心里很清楚,我妈都把口袋翻给我看了,说你陈小明去了县城读书,生活费什么的要节约!衣服什么的就家里这些衣服,你随便挑,张蜀黍穿过的衣服你要不要?大就大点
尼玛我说什么好呢?我说我懂。
我其实还想生气地对我妈说:人家吃三顿饭我特么就吃一顿好了吧?又不会饿死。
这是我心里想说的,我终于忍住没说。我怕我妈哭。
我知道我那个才三岁的小妹的治疗费更加厉害,因为医院告知我妈,只要有了合适的骨髓配对成功,那我小妹就有救了。但是钱
麻痹的那钱多的无法形容,天文数字。
我妈哭着说了一句很无耻的话:只要有钱,我就是去卖,可谁要啊?!
看着我妈欲哭无泪的眼神,我都差点想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了。
那王舒雅给我的玉镯我藏在家里的一个秘密的地方。
房间有一个小木头箱子,我就藏在那木头箱子里。我把那箱子藏在床下。
在马桥镇,我住的那房间很小,而且里面都是杂物。
张蜀黍有一把杀猪刀,我觉得很好玩,也拿到我的房间的木头箱子里放着。我想我妈是没心情来整理我的房间的,所以王舒雅给我的玉镯就很安全,可是为了救我的同母异父的小妹,我就想,只要有了骨髓配对成功的消息传来,我就义不容辞地把玉镯拿出来。到当铺换钱。
我第一天到学校,县高中,遽然一点小激动的意思也没有。我这个成熟啊,我想都是狗日的生活逼的。
我看见李美穿的很漂亮,很有气质,她当然也看到畏畏缩缩的我了,就主动和我微笑,打了招呼,还特么故意走近我,显得十分亲热。老友一样。
我注意到李美的那笑很复杂。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很牛逼的词来形容那天李美对我的笑:微微一笑很倾城。
是的,这李美确实美,但是我的想法是,她的美也许是被高飞那厮开发出来的美。
李美问我:“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