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劝了几句,苏若彤根本不听。她可受不了身上超过十二个小时没有清洁,床上不能沐浴,但擦洗总是行的吧?
这么闹了一通,苏若彤的床单被罩湿了一块儿一块儿的,吴妈只能把她床上的东西连床垫到枕头全都换了一遍。
苏长青交代了苏若彤不能下地,她就真的不下地,为了方便配合吴妈铺床,她一会儿从床头扑到床尾,一会儿再从床尾扑到床头,这一通折腾,比下地还麻烦呢。
终于拾掇好了床,吴妈满头大汗,去楼下端来了一碗熬得稠稠的白粥,还有一碗猪肝面线。
苏若彤尝了一口猪肝面线,就把它放下了,一口不肯再碰,只喝白粥。
吴妈满脸愁容。这猪肝面线可是她的压箱底手艺之一了,那面线煮的糊糊的,香喷喷的,上头点几滴麻油,加上猪肝的那个味儿,下饭的不得了,只是闻闻就胃口大开!她还记得以前她家阿弟小时候生病了,每次都点名要吃她做的猪肝面线,有次为了要吃这个,还装不舒服呢!
她在旁边劝着:“小姐,你不爱吃面,好歹吃两口猪肝,喝两口汤吧,这个是补血的,对你身子好。”
那猪肝面线是吴妈做的,苏若彤怎么吃得下,她想了想,问吴妈:“家里还有别人会做饭么?”
查理大厨昨晚借宿,但他但是个很积极的人,昨天跟苏长青谈过要跳槽,今天早上七点就起来,到苏氏餐饮光荣上岗。现在家里有的人,除开“抱病在床”的苏若彤,不过是吴妈、苏长青和陶羡三个人。
苏若彤不肯吃吴妈做的饭,但苏长青那手艺,还不如吴妈呢,吴妈想了想,道:“我去问问陶先生。”
这几天吴妈没少和陶羡说话,她嘴碎,爱聊,陶羡也很捧场,跟着她的话风走,两人之间聊来聊去,说得最多的除了苏若彤,就是家务了。陶羡的嘴那么刁,念得吃饭经一套一套,古往今来的吃的,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想必做饭也一定很棒。
因为陶羡主动拉动关系,称呼苏长青为苏叔,以子侄辈的身份住在家里,吴妈就真当陶羡是苏家亲戚了。她很自来熟,想着苏若彤病了,想吃口好的,叫陶羡展示下厨艺,似乎并不怎么奇怪,便扭身去了书房。
“陶先生,我们小姐病了,想吃口好的,我做的猪肝面线,她一口不碰,这病人只喝粥怎么行呢!要不,你给露一手?”吴妈说道。
陶羡的脸色一僵,不吭声。苏长青还以为是陶羡不高兴了呢,心中埋怨吴妈没有眼力劲儿,道:“陶先生是客人,怎么能叫客人下厨。你问问彤彤,有什么想吃的,叫个外卖不行,外卖没营养,打电话叫城里酒店那边做好,派个人送过来。”
吴妈心大,根本没看出来自己做错事儿了,出了门儿,摸出兜里的手机,给苏氏餐饮那边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苏长青的秘书,听说是苏长青吩咐,叫做一份病号饭,尽快送过来,心里就有谱了。
今天苏长青一直没来公司,听说是苏若彤病了,所以不出门儿。虽然她才来酒店工作没几年,但是也把苏家的状况摸得有几分清楚了。苏长青的妻子她从来没见过,也没听人提起过,暗地里的小道消息不少,可是她猜测大概没有真的。
反正她眼见到的事实就是,苏长青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带着苏若彤。但凡苏若彤有一点儿头疼脑热或者零碎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解决完再干别的。若是他对苏氏餐饮有对这个宝贝女儿一半儿上心,苏氏餐饮早就发了!
回过身,秘书看着在沙发上坐了半天,一直愁容不展的包汝文,道:“苏董今天大概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