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王学贵来了之后的事,我决定先把眼前的因果解决了再说,于是又骂了几句那个女孩以作了事。虽然嘴上在骂,但是内心却在暗暗叫苦,我也不是那般小气之人,不过是被洒了一些汤水,换身衣服便是,只是有师父为我批的命、划的规定在那,我也不得不从。
如果是一般这个年龄的女孩,被我这般责骂,估计早就哭了,但是这个女孩被易天行扶起来之后,却没有哭泣,而是用着柔软的声音一直给我道歉。
只是声音里那股倔强而又委屈的语气,能让人感到她也只是在强忍着,如果现在去看她的眼,应该是大大的眼睛含着饱满的水滴的可怜模样吧。从易天行一直给我使“你够了吧”的眼色,以及周围人的激愤表情就可见一斑。
那个女孩说着对不起就要给我去擦衣服,我急忙躲开,我骂那几句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了结,现在再让她给我擦衣,那不是没事找事。只是我这一躲,令女孩的动作落空,身子不稳地向前倾去,幸好易天行手疾眼快将其扶住,但是周围的人的怒火却被我这一躲点燃。
由不满地小声嘀咕变为大声的指责,甚至还有几个同村的汉子走上前来,我暗道一声不好,这么下去因果纠缠可就没完没了了。刚才将小女孩撞到的那个男孩更是愤愤说道:“你够了吧,雨儿够可怜了,你还这么欺负她。”说完将一支筷子丢了过来。看到这只筷子,我心想来的正好。
我伸手将筷子接下,手中用力将筷子折为两段,然后向外甩去,一支顺着那个男孩的脸边飞过刺入他身后的泥土之中,连根没入,另一支从那几个走过来的汉子中间穿过,射入一颗枣树之中,入木三分。
男孩被我这一手吓的小脸发白,说不出话来,几个汉子也不禁停住脚步,周围的责骂声也渐渐熄灭。易天行也投来“你可以啊”的眼神。我心中却无奈一笑,自家本事自家知道,倘若我和师父认真学习拳术十几年,或许真能达到这般境界,只是相对拳术我还是喜欢风水命相,因此这不过是个取巧的障眼法。
正所谓“一家一气,明堂聚穴”,每家每户或多或少都会有聚气之地,根据房屋建造、院内花木、井水陈列的不同,气的多少会有不同,聚穴的位置也会不同。而我刚才所刺的地面正是这一家的聚气之所,一般平地之中的聚气之地都会平缓恰软、外实内松,地面远没看上去这般坚硬,因此我这一刺才能没根而入。
至于那颗枣树,看似枝繁叶茂,树叶却都垂下,不向阳不顶日,而且院中生气的流动都避而不过,说明此树早已外强中干,到了垂暮之年,树的内部已经开始干枯,所以才那么好刺。
只是这些我自然不会明说,我还要凭借这一手唬住这些人,显然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然而就在此时,人群让开一条道,从中走过年男子,身着白孝衣,头上也系着白色孝带,脸上带着悲戚之色,想来此人就是王学贵了。
王学贵走到我们跟前,看了看我和易天行问道:“听说你们两个是以我的朋友的身份来的,只是我好像不认识你们。当然,今天是我爹的丧礼,既使不认识的人来祭拜,我们也留你们在这儿吃顿饭,只是闹事的人我们却不欢迎。”
听着王学贵话里话外的逐客之意,易天行和我大眼瞪小眼,走还是不走?不走也是自讨没趣,走了那只鬼怎么办?
“他们是我的娘家人,是我让他们来的。”
就在我和易天行进退两难之际,一道声音从人群之后传来,替我们解了围。王学贵听到这个人声,急忙转身走过去,扶住来人道:“娘,你来做什么?”来人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老太太,看上去有七八十的年龄,从王学贵的话中可以知道她应该就是王建材的妻子。
王建材的妻子听了王学贵的话,甩开王学贵扶着他的手,气道:“你这个不孝子,害死你爹还不够,还要把我娘家人赶走,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做娘的气死才如意。”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在小声议论,指指点点,我也和易天行对视一眼,难道这就是王建材要我们做的事?只是王建材的妻子为什么帮我们说谎。
王学贵连忙扶住他母亲,急道:“娘,你别胡说,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你这样乱说,让儿子以后怎么在村里待。”
“好,我是迷信,我不说。”王建材的妻子恨恨地瞪了王学贵一眼,然后转向我和易天行道:“这个不孝子不让你们待在这儿,你们跟我来,我看看谁敢阻止。”
主家的老太太都说话了,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王学贵哀叹一声,走到那儿女孩身边去安慰她,而我和易天行则跟着老太太来到一间屋内。
刚进屋,老太太就把门关上,就要对着我行礼,我连忙把她扶住问道:“老奶奶,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受不得你这一拜。”
老太太被我阻住,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心有戚戚地说道:“受得了,受得了,要不是你们把我老伴送来,我老伴还不知道要在外面受多少苦呢。”
听完老太太这一句话,我和易天行不由得看向周围,王建材的鬼魂在这儿?老太太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行为,将我们请进里间,让我们坐下,之后我不由问道:“老奶奶,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