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自阴平道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又粮运将匮,频于危殆。艾以毡自裹,推转而下,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马邈降。”
阴平故道,自阴平郡到江油城七百余里。一路草木丛生、荆棘密布不说,而且都是崎岖的山道,有的地方甚至道路被泥石堵塞,需要重新开辟山道。
可怜的小邓结巴此刻不过16岁,尚在许都学习经书、练习武艺,并未参加这次西征大战,他原本在历史上抹下的重墨浓彩的一笔却被他的主上所剽窃了。
五万大军,在徐晃和徐庶的带领之下,自白水关撤离之后,诈称带病退回凉州,却偷偷的沿着阴平古道一路铺路架桥,开山劈岭,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终于开辟了七百里的大道,这还是仰仗公孙白给其储备了大量的火药弹,一路上炸石开山,全部仰仗火药弹开路,而那些精良的灌钢武器,披荆斩棘自然也要比邓艾当年的魏军要利索得多。
历史上的邓艾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就杀到了成都,度其实比起徐晃要快得多,但是邓艾是拼死一战,一路非战斗减员不计其数,而公孙白一向惜兵如子,所以徐晃自然不能像邓艾那样不顾一切的进军,虽然度看似比起邓艾慢了一点,但是几乎没有减员,其实比起邓艾的情况要好得多。
阴平道上最险要的去处是摩天岭。其岭北西坡度较缓,南面则是峭壁悬崖,无路可行,当年邓艾就是从这里裹毡而下,度守摩天岭直插江油关而灭蜀的。
此刻的摩天岭南面断崖边,徐晃一手牵着大宛名驹,一手提着金背宣花大斧挺身而立,茫然的望着崖下,心中一阵莫名的焦躁。
只见他满脸灰黄,须蓬乱,昔日英俊潇洒的风姿全然不见,全身战袍被荆棘钩得到处是破洞,战甲之上沾满泥土和残枝碎叶,显得狼狈至极。而身后的徐庶更为狼狈,全身衣衫褴褛不说,脸上还被荆棘刮了几条血印,脸上的胡子又长又乱,形同乱草,那模样如同街头流浪汉一般。而身后的五万燕军将士,个个也都狼狈如此。
七百里荒道,一路披荆斩棘而来,虽然有利器在手,还有火药弹开道,但是这一路如同野人般的日子仍然让五万燕军将士吃尽了苦头。
此刻在徐晃脚下的摩天崖四周都是悬崖峭壁,高达数十丈,极其险峻,站在崖顶朝下看,恐高的都能脚软,更不可能爬下山崖。而且就算爬下山崖,粮草辎重什么的自然也要损失许多,后面的仗根本没办法打。
一路跋山涉水,吃尽了苦头,耗军粮无数,火药弹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眼看就要即将杀往江油城,却突然在离江油城十里的地方被悬崖峭壁挡住,眼看就要功亏一篑,不只是徐晃露出暴躁的神色,众燕军也是一阵灰心丧气、士气低沉。
徐晃望着崖下思虑了许久,这才长吸了一口气,转身问向身后一个山民模样的中年汉子,厉声喝道:“你如何带的路,此处如此艰险,如何过得?莫非你是奸细,故意误导我等?”
那山民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将军,若想直达江油,除去此路再无他路,小的走过此路两次,每次都是攀藤而下,有次有不慎下摔落,幸得山下落地处土质松软,总算保住一条命。”
徐晃见那人已吓得魂飞魄散,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只得冷哼一声,转向身后的徐庶道:“为今之计,只有从此崖壁之侧,炸山开路,迂回而下,不知廷尉大人尚有何计?”
徐庶也一直在苦苦思索渡崖之计而不得,听得徐晃问,急忙摇头道:“此悬崖高耸而险峻,我等土雷已不多,就算耗光神雷恐怕也难以开路下去,而且前面还有江油、涪城、绵竹关和成都四关,若无神雷则恐怕难以破城。”
徐晃不再说话,脸色已然变得铁青起来,死死的望着脚下那高达数十丈的悬崖,突然暴怒了起来,嘶声怒吼道:“我大燕二十五万大军出征,耗费钱粮无数,动用民力过百万,倾中国之国力,只为一战功成,一统天下。如今三路大军出动,其余两路皆为佯攻,只为掩护我等这一路大军建功。若是今日被此悬崖阻却,无功而返,则空耗国力,三年之内将再难西征,我徐晃将成为大燕的罪人!”
徐庶和众人默然不语。
的确,燕军自出道以来攻无不克,如今举十三州之力,举兵二十五万,动用民力上百万,粮草数百万斛,若是最后却被区区一道悬崖所阻挡,的确是令人于心不甘。
徐晃神色一凛,蓦地举起金背宣花大斧对着悬崖边上的一棵碗口粗的松树,狠狠的一斧头劈了下去,将那那棵松树一斧劈断,怒声吼道:“大燕之威名,岂能丧于我徐晃之手,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死到摩天崖下!”
他蓦地回头,高声吼道:“全军集结,先将兵器、粮草、辎重打好捆,扔下摩天崖,再给老子顺着山藤爬下去,今日不成功,便成仁,绝无退路!”
嗬
身后的燕军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被徐晃的气势所慑,齐齐出如雷般的响应声。
随着一阵杂乱的响声,山崖上的燕军开始忙碌起来,开始打捆兵器、粮草和辎重,至于那些极其笨重而且不经摔的辎重,则直接废弃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