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是下午去的柳河镇,在扫地大妈家里一呆,就呆到晚上十点钟才逃也似的跑出来。他记不得之前是怎么就睡着了,也记不得是什么状况进了人家摆放遗像的小屋里。
他也记不得在那狭窄的田埂上摔了多少次,好不容易磕磕碰碰上了马路,自持有两条长腿,直接跨的模式上车,可怎么也没有力气踩动脚踏。这才感觉双腿软得不行,他对自己说:没事,没事了,到城里就没事了。
然后试着大力蹬动一下,车轮转动,他才稍稍松口气。也顾不得抹一把刚才田间地头跑得的满头大汗,就拱起背,目视前方,打算一鼓作气蹬到城里才歇息。
他很自信有这个耐力和能力,因为我们经常骑山地车去附近周边旅游景点玩耍,早就练就了一般人没有的毅力跟体能。柳河镇到城里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所以他极力排除杂念,一门心思用在蹬车上。
恰恰那晚上有月亮,月亮白森森的光倾泻在他身上,在那些躲避在暗黑中黑乎乎的建筑物上,还倾泻在宽阔的大马路上。
这时候,大马路上除了来去匆匆的车辆,已经没有过往的路人。
老顽童一个人嗨起劲的蹬车,他不敢看路旁建筑物。因为有了森白色的月光衬托,那些建筑物好似一只只狰狞可怖的鬼怪哪怕是看一眼,也是不敢看的。他更不敢看天上那轮一忽儿躲进云层,一忽儿又俯瞰他的月亮。不过有了月亮的陪伴,他的心也稍微淡定了些。
马两边的路灯灯光在这个时候也变得浑浊不清,就好似有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在路灯灯罩下,让人看不真实。老顽童没有心情去看灯,他把全部身心跟注意力都集中在蹬车上面。
也就是他太过专注蹬车,以至于在前方出现一团暗红色的印迹,尽管心里有一万个准备,还是被小小的吓了他一跳。他去时走的是右边,回去时走的是左边,所以对这团暗红色印记的来历,不是很清楚。
眼看他就要越过那团暗红印迹,心莫名的紧张起来,不由得加快蹬动的频率车轮从那团暗红色印迹上碾压过去,他才轻轻嘘一口气。
就在他越过那团暗红色印迹时,来自背后一束阴冷的注视惊得他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就在那团暗红色印迹中,突兀出现了一辆摩托车。
冥冥之中,那辆摩托车就像是马路生出来的,一下子把老顽童搞懵了,也吓坏了。狂汗中的他,除了加快蹬车,再也不敢回头张望。
不多一会,来自身后传来摩托车特有的轰鸣声,老顽童情不自禁的再次回头一望,这一望差点没有把他吓屎过去。那辆摩托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好像刻意的奔他而来。
老顽童紧张,恐惧,害怕,手掌心密密麻麻的出了一把冷汗,捏握车把手都感觉滑腻,有点捏握不住。
我听老顽童讲述到这儿,看他一脸惨白,就打断他的话道:“你特么的蠢,怎么就没有想到给我还有寸打电话?”
老顽童撩起衣袖抹了一把冷汗怒吼道:“你以为我没有打电话?在看见马路生出来那个摩托车时,我就打电话,可是老也打不通。”
寸拍打一下老顽童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老顽童一把推开寸,摇着头,流着泪歇斯底里,朝后退,以悲怆又愤懑的口吻道:“你别假惺惺的,要是你不关机,玩女人,我怎么可能打不通电话?”骂了寸,他嗖地又转头看着我道:“还有你,整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平时跟我是铁哥们,到了关键时刻需要你帮助,你关机,存心的吧!”
寸被老顽童骂得低下头,不用他解释我能准确猜测出,在老顽童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马子缠绵畅谈未来。
而我,的确有特殊情况。偏偏这事,我不能告诉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