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史弥远吓了一跳,后厅突然钻出两名满彪大汉,急忙问道:“相公,何事?”
“没,没什么!你们下去。”待那二人下去后,史弥远压低声音,凑近身体问道:“你要从天上来?”
赵峥点了点头:“如同孔明灯那样,所以还请相公提前知会官家,切勿害怕,也不要令禁军放箭乱射。”
赵峥知道史弥远心中的猜疑执手道:“赵峥只是普通人,不过道法自然,赵峥悟道便其其理,所谓仙家手段不过是利用万物规律,并无新奇。就如同船能行于水上,是因为木头比水轻。烟能升于天,是因为烟比空气轻,赵峥凭靠便是此理,三日后赵峥再与相公细说。”
赵峥走后,木鱼的声音有些杂乱。
史弥远身后走出一位黑衣人。
“去试试那个赵峥,不要弄死了”
“哎呦!陈爷,许久不见你来了,你可不凑巧,妙容刚被胡衙内点走。”醉风楼的话虽然客套,但陈保不喜欢这样的声音,的声线异常的薄,这客套就变成了刻薄。
“那个胡衙内?”陈保微微皱眉,他帮史相公做事,又是朝廷的密探,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在他面前称衙内的。
嗤嗤发笑:“就是大理寺推丞胡推丞家的公子。”看着陈保愣在那里不说话,以为他是怕了,于是出言讥讽,她实在是不喜欢这个满身血腥味的江湖人:“陈爷许久没来,我家女儿妙容的恩客呀,可是变了好几次。毕竟知己难求,妙容几次与那胡公子合诗弹唱,还与我说,只要胡”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保盯得两腿发颤。
“我说钱妈妈今日嘴怎么这么刻薄,原来是以为攀上胡推丞的高枝了,可你也得看看醉风楼开在什么地方,这京城之地藏龙卧虎,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推丞能羽护的了!你说是吧,钱妈妈。”陈保是朝廷密探,暗中又是史弥远的爪牙,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表面身份只是一介江湖人,这自然敢拿脸色给他看。
尴尬的笑了笑,用手绢遮掩了一下脸,旋即恢复如初:“陈爷,瞧您说的什么话,我醉风楼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要给够,那还有把客人推出去的道理。”
话说道这里,陈保也不啰嗦,从怀了拿出一张会子,面额写明了两贯。见是会子,笑容立马就收了回去,这会子虽然还有人用,但这两贯钱怕就只值几十文钱了。本想出言再讽刺两句,但看到陈保不善的眼神,立马将话吞回去,也罢,今天就当做了回亏本买卖。
陈保也是无奈,史弥远给他们这些鹰犬的犒赏都是以会子发放的,为此陈保在买东西的时候没少招过白眼。
“现在可以去请妙容了吧?”
“陈爷,可真不是老身哄骗你,妙容现在的确有恩客要招待。”
“也好,我等她。”说着陈保不顾的阻拦,直接来到妙容的房间外,席地坐下。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陈保不为所动。
待妙容完事后,发现陈保坐在门外,将她吓了一跳。
“陈大哥,你何事来的?快进来。”妙容此时衣衫还有些不整,却也顾不了许多,给陈保上了茶,然后整理了衣襟,坐在他身旁。
陈保看妙容匆忙收拾的情形,微微一叹:“不必如此,你脏了身子,我脏了手,都是一路人。”
妙容听到陈保如此说,眼泪巴巴的下落。
“我来找你,是觉得你内心坚毅。这京城中能算作我朋友的只有你一人了,所以有件事我要求你。”妙容的手头并不宽裕,这好茶她这里也少,陈保将茶放在鼻间闻了闻,并没有喝下。
“什么事?”妙容见陈保的语气有些郑重,有些慌了,这陈保待她极好,她自然不希望陈保出什么事。
“明日如果我出事了,我希望你替我收尸。”陈保淡淡的说,他早已进过了内心的挣扎,现在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他的上线要他去试探赵峥是不是真神仙。神仙打架,自然是他们这些小鬼遭殃,那赵峥是何人?乃是近几个月名震大宋的神仙,仙豆、仙瓜,仙菜等等一些列,让大宋不少百姓都视他为在世神农。陈保自然是深信不疑,更何况那日在相府,陈保也耳闻赵峥能御风而行。
史弥远让自己拿命去试探,到时候说不定赵仙长一个法术就让自己飞灰湮没,连尸体都没有。
当年在湖州那件事,史相公到底还是起了疑心,想借此除掉自己。想到这里陈保心情更加低沉。
当年史弥远构陷湖州第一富商潘家联合济王谋反,自己心善放了潘壬只有两岁的儿子
时至今日,陈保并不后悔,那太像自己只有两岁的儿子,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并且自己对于史弥远来说不过是一条走狗,随时可以烹杀,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他清楚自己注定不能善终。
自己师父不就是这么死的吗?要不是自己一家人受制于史弥远,陈保想着自己早就金盆洗手了。
城西的集市上,陈保带着手下弟兄已经悄悄跟踪赵峥一阵天了,赵峥一整天都在府里,直到黄昏,才随同一位道长和两名孩童出来。
陈保从远远看着赵峥,发现他与其他小孩并没什么区别,就是稍显老成一点。
“也许这才是返璞归真的境界。”陈保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