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惊胆战地偏头看向周湛,他手中的筷子慢慢放下,昂首盯了过来。
对视不过几秒,周湛走向德国警官,之后他就用德文和警官交流了很久,最后两人简单地握了握手。德国警官就离开了。
我碗里的饭早就凉透了,罗南让人重新给我盛了饭,这一点我很意外,毕竟否定罗南的口供等于是间接指正罗南之前做了假口供。罗南的态度潜移默化间反倒让我更加好奇周湛和警官说的德文是什么内容。
偏偏我德文不行,听得懂的几个单词拼到一起也组合不成什么。可我又不敢直接问周湛,毕竟他之前说德语,明显就是不想让我听懂。
饭后,周湛上楼休息,罗南在楼下看报纸。
我在厨房磨蹭了好一会,端了杯咖啡走出来。直接坐在了罗南身边的位置。
“刚刚,不好意思。”我和周湛的命都是罗南救的,可刚刚多少还是有点恩将仇报的嫌疑。
罗南却像听见笑话般笑出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顿下话:”你是指帮陆寒深说话这件事?”
我点头。
罗南喝了口清茶,眼睛继续停留在报纸上:“我和陆寒深不熟。虽然听说过他的名字,但一直没有交集,之前报警倒不是出于个人原因。既然你想为他开脱,我没什么意见。”
罗南的态度让我诧异。他竟然丝毫不在意我差点把他害了。不过这样的谈话一下子让我紧绷的神经舒展不少。余狂农亡。
“周湛和警官说了什么?”我借机问道。当然这才是我留在楼下的真正目的。
罗南好像并不意外我会问他,释然地笑了笑:“咖啡很香。”
“这是不准备告诉我的意思吗?”
罗南看我一眼,眯起眼睛:“你到底给周湛下了什么药,让你这么护着你。”
我眼睛一提,撞进罗南看不懂的眼神中。
“罗先生想说什么就直说。”我心里多少有点气。一直以来,就因为我家庭背景很一般。所以就看尽了别人的冷眼。不管是直接的谩骂还是间接的质疑,对我来说杀伤力其实都一样大。
罗南看我来气反倒笑了。
他将手中的报纸放下,慢条斯理道:“周湛和德国警察说,我之前说陆寒深推我们下去只是猜测,因为当时太紧张,所以才分辨不清楚。哦对,他顺便还把自己前一段协助德国警方破获军火组织的案子提了一下。”
我怔愣,原以为周湛一定会借机报复的,可关键时刻他居然
那么我说话之前罗南那句叫我实话实话反而让我说的更附真实性,毕竟我和周湛都一致认定了摔下山是意外。
沉了沉气,我开了口:“罗先生。你是慈善家。放人一马和救人一命之间应该不会太难选择才对。”
罗南轻轻扯动唇角:“一个试图谋杀我和你的人,我为什么要放他一马。按照他的心性,你救他,就是在害别人。”
后半句,让我的脊椎骨一阵凉。
他真是会害别人吗?
我失魂落魄的上了二楼,走过周湛的房间,房门半掩着。只露出一小条缝隙。我没听见他房间里有什么动静,于是就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进屋后我关上门,一转身才发现周湛正躺在我的床上,被子半盖在腹部,直直地望过来。
“你怎么在我这?”
“看来你并没有进我房间。不然怎么会意外。”周湛似笑非笑,可黑眸间的失落依然无法被完全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