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斥候消息,始终没有寻找到西园新军的踪迹,估计遥遥无期。”
提到朝廷派遣过来镇压叛逆的新军,儒生面色古怪,甚至目光中还带有些许的鄙夷,仅管收敛起了那种蔑视,但儒生方才的神情还是被贾龙尽收眼底。
亲密的起身拍拍儒生肩膀,贾龙负手沉吟稍许,眉头却是一皱:“公衡啊,你说我们越疽代庖抢了新军的功劳,会不会惹得蹇硕不快?听人讲,领头的长史蹇秀还是那个宦官的亲戚。”
黄权被贾龙征辟后,一直随军出谋划策,因为贾龙毕竟名头上只是个从事职位,朝庭始终没有给他升官,所以只能暂时给黄权安排个主薄的小官。
骤然听到贾龙的疑问,黄权没有吃惊,好歹他先前也在雒阳求学待过一段时间,知道阉党和外戚士人的关系。当即不假思索道:“将军多虑了,蹇硕巴不得有人替他平叛,从而保存实力。”
说完,又自顾自解释道:“吾等只需要联络到长史蹇秀,跟他平分功劳,就说是两方合力歼灭叛乱,彼时既能卖好结交蹇硕,从而让其替从事在陛下美言几句,又能在雒阳京中有个照应,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
言此,黄权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薄的嘴唇紧闭不再言语,收起了傲然的姿态,身体有些羞愧的佝偻起来,良久才长叹口气:“虽然结交阉党令人颇为不齿,但是想上达天听,只能如此。”
贾龙内心对阉党其实并没有什么抵触,反正只要能加官进爵,结交几个宦官倒也不算什么丑事,这个世间从来都是讲究笑贫不笑娼。
赞赏看下神情落寞的黄权,贾龙同样佯装抑郁愤懑:“朝庭忠奸不分,使庸人在庙堂尸位素餐,贤人迍壇于荒野。”
任岐喝口茶水,叹气附合道:“战事赶快结束吧,大家好安生过日子。”
和贾龙不同,任岐是个纯理想主义者,很容易被人用三言两语忽悠,这种人说好听的是心思如一,难听点就是不切实际,异想天开。
抚摸下任岐瘦骨嶙峋的后背,贾龙百感交集,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飘摇乱世,忠良纯善者想要生存下去,太难!
“禀告从事,军营外闯进来几个外人,声称是从事故人投奔,并且递了名刺”
三人正秉烛夜谈,围绕着明日该如何剿灭赵祗的事情争论,帐外却再次传来兵卒们通报的声音。
哦!三更天居然还有人声称是自己故旧,来军营里投奔?
贾龙来了兴致,起身接过名刺,可当看见上面铭刻的姓名后脸上顿时一黑:“蹇秀,他怎么会独自到这里,雒阳派来镇压的两千人马又在何处!”
这声惊呼引得旁边黄权和任岐诧异片刻,待接过名刺看清楚上面雕刻的字迹后,同样摆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家伙怎么会在半夜出现在这里。”
漫漫长夜,扰人清静,其实也怨不得蹇秀,他实在是走投无路,史阿架车带领他和王嫣好不容易突围出来,结果史阿身中数箭重伤加身。
荒郊野岭没有医官,为了避免史阿伤势加重,从没有驾过车的蹇秀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阵,那里想到技法生疏再加上辨别不了方向,最后阴差阳错被贾龙派到四周警戒的斥候生擒活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