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晚饭,顾知航便打发余迎回去。
吃饱喝足的首扬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打量着豪华而不失风格的住宅。
顾家的这栋别墅不大,外表平平,内部典雅。精致的两层楼,大大的客厅右边是旋转式楼梯。一楼是大客厅、厨房、餐厅,和一间收藏室,二楼理所应当的是起居室和客房,还有一间健身房。
一副三米多长的八骏图十字绣裱着古香古色的棕木框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墙上。
“装修蛮不错的!很好!”首扬像个鉴赏家似的点着头。
平淑端来水果盘,“都是阿航弄的。不过是个家,再怎么折腾也只是个遮风挡雨的固定地儿罢了。来,扬扬吃苹果。”
“还是平姨疼我!”首扬笑嘻嘻接过已经削好皮儿的苹果,“咔哧”咬了一大口。
“这孩子,小嘴儿现在怎么这么甜!”平淑坐在沙发里剥着橘子,“扬扬,你现在住在哪儿?谈女朋友了吗?”
首扬像个大孩子一样蹭过去坐在平淑身边,“去哪儿找女朋友啊?这不等着平姨给我介绍的嘛!”
平淑哪里会信他的玩笑话?“扬扬这次回来,是打算在市定居?”
首扬的浅褐色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随手将只啃了两口的苹果放在茶几上,抽了张纸抽擦着手,“我这几年一直待在俄罗斯的圣彼得堡,原本,真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谢将军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们家没事。”将纸抽扔进垃圾篓,首扬始终带着三分罂粟花般清甜暖色的脸冻结出一层冷硬的危险气息,“罗抿良两年前拿下了三合会会长的位置,终于开始大张旗鼓地搜寻我了!”
“你是说,你爸爸他会来找”
“我没有爸爸!”首扬突然硬声打断。
冷冽的声音竟带着压迫性的阴寒气息,让平淑忍不住一个惊吓!
首扬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抿了下唇,伸手握住平淑的手,“平姨,对不起。”
“扬扬,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可是罗他、毕竟是你的生父,你和你妈妈受的这些苦并不是他所愿意的。”
“不是他愿意?”首扬嘲讽地笑笑,“平姨,你知道我三岁那年为什么会被人带走?究竟是什么人带走了我?我又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还有十年前,平姨难道从没想过为什么我走失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却在我妈病重的时候恰好回来?”
平淑哑然,继续惊愕地看着首扬,“扬扬”这些,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根本不曾去想这“巧合”。
“天下哪有什么巧合?!”首扬冰寒的脸如同一朵冻结在冰霜中的罂粟,虽然在笑,可却感觉不到一分笑意,“罗抿良,我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看得见的是他那张妖娆瑰妍的脸,看不见的却是他冰刀裂骨的寒意。
这样的首扬,让平淑狠狠不安,“扬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抿良、他对你做了什么?难道当初是他把你带走的?”
首扬微垂下眼帘,长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扯了一下唇角,“平姨,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
首扬抬头看了一下,“平姨,我现在只是首叔叔的私生子,跟谢家没有任何关系。平姨明白吗?”
平淑终于意识到首扬话的意思,惊讶地看着他,“你是说,罗抿良、要来市找你?”
“我不会再让他找到我!”首扬眸中迸出一抹阴狠。
平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握着他手心满是茧子的手,“扬扬,有什么事都要告诉阿航,在市无论什么事,阿航都能帮你。”
首扬看了一眼推门走进的顾知航,站起身,“平姨,不用担心我。”
平淑跟着站起身。罗抿良的身份她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首扬对她灿烂一笑,如同清晨带露的罂粟,摇曳迷醉,上前抱了抱平淑,在她耳边轻声道:“平姨,我不会把你和顾总卷进来的!相信我!”然后松开平淑,笑得一脸张扬纨绔,“平姨,我先回去了!”
转过身看到顾知航,首扬笑得有些调侃,“顾总,既然都是自己人,薪水方面怎么也不能亏待我吧?”
顾知航也不理他,“妈,我送扬出去。”
骚包的白色兰博基尼,首扬斜靠在车门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名符其实的阔家少爷。
“想跟我说什么?”顾知航抽出一根烟,递给首扬。
首扬摇头,“以黑方的势力,估计半个月就能查出首扬是谁。我要你帮我,把整个市关于我身份的信息全部销毁,我要谢雨儿子的全部消息在市消失。”
顾知航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你就这么相信我?”
首扬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最多半年,应当会有三合会的人进入市,他们忌惮谢家的军政势力,所以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是,他们绝对会找上平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