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看到人吃的食物就胃里直翻腾,尤其鱿鱼丝的香味凑进鼻子里更让我忍不住干呕了一声,严莉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按住了额角:“哎,叶组我头很晕,你扶我到外面的洗手间好不好?我快不行要吐了”
我屏住了呼吸才贴着她站起了身,扶着她慢慢地往外走去。她整个人的体重几乎都压在我的身上,我不断调整着身体的重心却还是逃不过那阵阵窒息的感觉。小芙蝶可能很不适应这么噪杂的环境,一直在我肚里翻腾着,加上身上挂着严莉莉,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挂了。
还好佑和一直跟随在我的左右,严莉莉当然看不见他了,门一开一关,包厢内的嘈杂声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暗自奇怪了一下,刚刚来的时候明明走道上也很噪杂的,怎么忽然之间安静地只能听见严莉莉的低笑声了?
“叶组。”她笑得弯起来的眼睛里哪里有半分醉意啊?“真是对不住,之前我也不知道您肚子里怀的是杨家的孙子,还多嘴多舌惹您生气了,真是罪该万死,还好今晚您来了,就当您是不生我的气了?那以后公司里的事情还希望叶组多提点提点啊?”
我心下了然,严莉莉这个八卦团的资深人员铁定是误会了什么,一看到我才刚上班两个多月就晋升当了组长其实根本就是因为他们都忘了珊姐的存在,又看到我和佑和出差之后就怀孕,加上佑和又车祸身亡,她的联想力啪啪啪地都不知道飞到哪个外太空去了。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猜测并没有错误。
我当然不能说得太明白,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这个我当然明白,莉莉姐你也是公司里的中坚力量啊,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去了吧?”
严莉莉却把手往下腹一捂,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真是糟糕,忽然觉得真的想上洗手间了”她往长长的走道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叶组不如你陪我走一趟好不好?感觉这里有点”
她一说我也感觉到了,这里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出头顶森冷的白光,看起来哪里有刚才热闹的样子啊?我长了个心眼,索性拉住了严莉莉的手,陪着受宠若惊的她一道往前走着:“对了莉莉姐,你是哪一年来公司的啊?今天是你阴历生日吗?你本命年?”
严莉莉连连点头:“对啊。我来公司里三年了,说起来也惭愧,算命先生说我是阴年阴月出生的,都交了好几个男朋友了,每一个都因为这个吹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迷信!我妈非让我本命年生日大搞一场不可,看看能不能来年旺桃花”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曾经我爸爸去世的时候,家里有些人就说我被我克的,当时我年纪小,不过也好像听到什么阴年阴月之类的话,难道我正想着呢,空着的另外一手本来被佑和牵着的,他忽然拉紧了我的手,我也立马站定了脚步。
“怎么了?”严莉莉挨得我更紧了,小声地在我耳边道,“我咋觉得这走道那么眼熟呢?好像不是那条道啊?那道不是铺了红地毯的么?”
我浑身一激灵,身子也缩了起来。严莉莉说得对,这条长长的走道怎么看起来越来越熟悉呢?好像好像我天天都走在这上面一样
“滴答滴答”万籁俱寂之中却传来了水滴的声音,我登时手心沁出了细汗。这恐怖的声音在珊姐死去的那天晚上我曾经听见过!
我拉紧了严莉莉的手,果断地道:“你能憋不能?我们回去!赶紧的,回包厢里去,我找个塑料袋给你。”
严莉莉的腿都夹在了一处,浑身直颤抖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不不,叶组,我实在忍不住了,可我害怕这里这么近,要不你陪我去趟洗手间吧,那里有水声,一定就在那里!”
“滴答滴答!”水滴滴落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严莉莉的腿也越夹越紧,人在尿急的时候听到水滴的声音就特别难以控制自己的尿意,因此小孩子尿床多数是在雨天的晚上也是这个道理。严莉莉的脸已经憋到了通红,我当然不能提出让她就在这里解决,或许有佑和在,今天晚上她也可以逃过一劫?
佑和拉住了我,朝我摇了摇头。我深吸了口气,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跟着严莉莉一同转弯。如果佑和不在,今天晚上或许就是严莉莉的死期,我不是圣母但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而不管不顾。珊姐的死已经够让我遗憾的了!
严莉莉的脚步更快了几分,她循着水滴声转了个弯,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大吃了一惊:“这,这地方好像我们办公室的楼层啊!这装修得真是怪!”
我心跳如鼓,她扯住我的手,却直奔洗手间而去:“不行了不行了,快要崩了,清荷就等我一分钟就好,一分钟哈!”洗手间门口阴风阵阵,水流已经漫过台阶缓缓地向我们流了过来,在白色的闪烁的灯光照耀之下,那水呈现着诡异的黑色,严莉莉却熟视无睹的,就直扑里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