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人回应我,那个给女死者做替身拜堂的新娘子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
当真正意识到这个情况的时候,我站在门口附近愣了那么几秒,然后伸手把挂在门上的厚布帘子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昏暗微弱的光划破了房间里的黑暗。
因为外面还有人,我怕被人看到,不敢把整个帘子打开,只能打开一点点,然后循着那点儿可怜的弱光,我匆匆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
其实之前我进屋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屋的墙上挂着很多黑白红三色的绸子,也模糊记得那床似乎是在西北角上,不过床和门之间隔了一张方桌,还有几把椅子,可供人行走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屋子里一黑,那基本就找不到床的位置了。
可当我再次循着缝隙的光往床上看过去的时候,却不禁抖了一下,之前跟在我身后的那个新娘子,不知何时竟坐到了床上,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头上依旧遮着盖头,看上去这画面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但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为什么我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而且刚才这屋子里那么黑,她又遮着盖头,不可能轻巧的走过去而不碰到桌椅。
我惊诧的看着那个坐在床边的新娘子,当时就僵住了,本能的想离开这个房间。
这太邪门儿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超级侦探,但我自认观人处事还是很细腻的,这个新娘子绝对有问题,她是被鬼上身了?还是本来就是个死人?
那时候我心里是很紧张的,这是正常人的本能反应,但我没有立刻出去,因为我听到那小辫子又在外屋朗诵诗词般的念起了咒,听他那意思,似乎是准备去小庙儿了,虽然各地的风俗不同,但这小庙儿我还是知道的,在我的家乡,那是给死人烧纸活儿的地方,也是招魂送魂的地方。
一般去小庙的,没个把小时是回不来的,我是现在出去大惊小怪的被揍一顿,还是一会儿趁没人溜之大吉,那想也不用想,自然是选择后者了,反正那新娘子在床上坐着,她又没把我怎么样。
我这心里琢磨着,那外屋的小辫子已经念完了一大串词儿,然后我就听着哭丧的声音远了,只不过,外面的人并没有全走,好像是那俩死者的父母留下了。
因为他们是父母长辈,所以是不能送葬儿女的,而且他们不好好在外边儿守着棺材,还到跑我隔壁那屋聊天儿来了。
我听有人进屋了,就立刻把门帘拽好了,然后就听,那屋的一个女人说,“亲家,今天这事也办完了,我和老夏想先回去了。”
“晚上吃了饭再走吧,我们就兵子这一个儿子,就算没了,咱两家也是亲家,以后也要好好走动。”这次说话的是刘兵他爸。
之后就听那女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变了,似乎是要哭,声音有些发颤的说,“不了,我俩不想亲眼看着孩子们离开,我心里受不了”
听夏红的妈妈这么说,刘兵的妈妈似乎也哭了,听着外屋那俩女人的抽泣声,即使是我这个站在背地里的陌生人也觉得有些心酸了。
这时夏红他爸无奈的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还是先走吧,之后的事只能麻烦你们两口子了。”
“既然你们执意现在离开,那我就不留了,孩子的事就不要担心了,我和兵子他妈会办好的。”刘兵他爸哑着嗓子回了一句,然后他们几个就都出去了。
我听脚步声越来越远,那刘兵他爸还说要送亲家到村口,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想离开只能趁现在了。
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抬手刚打开帘子,身后突然一阵劲风扫向了我的后脑勺儿。
因为本来就提防着那个新娘子,所以当时我心中一惊,就委身向前一步,猫腰钻出了西屋,同时回头看去,那时候是白天,我就觉得不管这新娘子是活鬼还是死人,她总见不了阳光的,尽管当时的阳光已经西斜了。
仗着是大白天,我出了那黑漆漆的屋子,原以为不用怕那诡异的新娘子了,可当时我一眼瞅到那新娘子的脸,差点儿没直接抽过去。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丑,也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只是因为这个跟我一起替鬼拜堂的新娘子,居然是包倩倩?
她头上的盖头不知何时已经摘下去了,手里提着一瓶白酒,看这架势她刚才是想用这酒瓶子砸我了?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都能碰到?
想到此处,我这心中又是一惊,卧槽,不对,包倩倩在这里?那就是说小九没有骗我?难道我要找的那枚符印就在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