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腹部的剧痛消失了,我强迫自己睁开眼,周围却很灰暗,不是酒吧的卫生间,也不是医院,刺鼻的血腥味儿钻进鼻腔和喉咙,让我一阵作呕,可就在我低头的时候,我看到在我的脚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人。
那些人都死了,躺在地上,躺在血泊中,而我却还活着,站在这些尸首之中,手中拿着一把沉甸甸的铁扇,鲜红色的血液顺着那铁扇锋利的边缘滑落到我的手上,身上
我杀人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猛地睁开眼,想坐起身,腹部一阵剧痛让我没能坐起来,反而又摔在了床上。
血腥味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道,我看了看周围,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夜灯,这里是医院。
老梁就坐在一旁的空床上,见我醒了,立刻过来问我,“有没有扯到伤口?”
我皱眉看了看老梁,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但还是先问了一句,“孙谦他爸呢?”
“他没事,那女鬼已经被我杀了,小鬼应该去投胎了吧?”老梁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不放心的检查了一下我手上打点滴的针头,这才坐到床边问我,“你做恶梦了?”
那个是梦吗?如此的真实
我一声不吭的看着老梁,突然觉得这个脑子偶尔勾芡的憨哥们儿如此的陌生,那个女鬼是那么容易就能杀掉的?而且那不是母子同体的吗?怎么可能分开杀了一个,还饶了一个?
老梁表现的过于淡定了,这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我刚刚醒来他一定会手舞足蹈的跟我吹牛,说他是怎样怎样杀死女鬼的,可现在的老梁,他还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一起混社会,一起不务正业的小青年儿吗?
他的表情过于老成了。
我默默的看着老梁,心中想了很多,比如我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这个世上有鬼?那是因为老梁教唆我的,让我去西沟门找黄瞻也是他,带我去老水井看小媳妇洗澡也是他,引我去对付老井厉鬼的还是他。
就连包倩倩都是他带回宿舍的,而且他和包倩倩走的太近了,老梁到底是什么人?
“乐子?你咋啦?一脸便秘的表情”我还在出神,老梁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不是,那鬼没打你脑袋吧?这咋还傻了?”
老梁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直形影不离,他不会有问题的
我匆忙收了收神,尴尬的笑了笑,说,“没事,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老梁点头想了想,这才说,“就昨晚进医院的,做了个小型手术,手术费都我给的,回头你得把钱还我啊,利息就不跟你算了。”
我一看,再次确定不会有问题的,这还是老梁,或许只是我想多了,便笑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跟我还这么斤斤计较?”
老梁白了我两眼,说这叫亲兄弟明算账。
他这一句亲兄弟是说我心坎儿里去了,他比我亲兄弟还亲,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包灵灵就来医院看我了,还带着孙谦那个受气包,孙谦是从他爸那儿得知我住院的,于是缠着包灵灵带他过来,还给我买了个水果篮儿,我当时蛮感兴趣的问他,“你爸怎么跟你说的啊?”
孙谦这小孩确实是老实,不会说谎,尴尬的支吾了一会儿,这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爸说你这里有问题,在卫生间公然自残,让我以后躲学姐远点儿”
“噗!你说啥?”当时我就把嘴里的粥喷老梁一脸,心中暗骂,奶奶个腿儿的,这孙谦他爸也太不是玩意儿了吧?我这命都快丢了,就算他看不到鬼,也不能说我这是自残啊?
包灵灵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很是老成的拍了拍孙谦的肩膀,说,“小子,你爸说的没错,我叔脑子确实有坑,不过,我和他可不是一回事儿。”
我听包灵灵那副嫌弃的语气,顿时无语了,快中午的时候老梁才送走了这俩祖宗,我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孙谦他爸这不是说瞎话吗?而且我这是为他受伤的,那货多少得承担点儿医药费吧?
老梁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别傻了,难道让孙谦他爸说你是被鬼残害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琢磨着吧,他也不是故意要说瞎话,应该是在他的记忆里,你就是自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