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不是人？”

刘老三与白云圣僧二人进入一间禅房商议要事了。外面水池前，护院小青年们热切给我敬烟端水献殷勤之际，李小婉咬着下唇问道。

我想了想，接过滚烫的香茶一饮而尽。

“你看，我可以正常吃喝，当然是人啊。你说刚才呀，我是转世灵童嘛，那是尸将大人赐予我的神威。”

笑眯眯扯谎之余，我的脸色非常难看。

对于僵尸来说，活人的饮食算是不能消化的异物。那杯香茶顺着畅行无阻流经我的食道、胃、肠道，最终直冲膀胱！

幸亏哥拼尽全力死守最后一道“关卡”，否则非当场尿一裤子不可。

望着如同害羞小媳妇般双腿夹紧、“娇躯乱颤”的我，李小婉满眼惊疑，但最终相信了我的话。

这时，禅房房门开了，刘老三笑眯眯走了出来。

令我深感意外的是，方才被我震慑住而委屈求全的白云圣僧居然也满脸笑容。

“徒儿，为师今天完成了一桩壮举，成功促成佛道两门合作双赢的友好关系！”

嗯？

我一时没明白。

白云圣僧紧跟着开口宣布。

“各位弟子，从今之后炼尸鬼谷将是我白云寺的道门友人。你们去把后院附近的偏殿清扫一下，作为友人道派的居所。”

什么情况？！

望着一唱一和的二人，我吃惊不小。

李小婉也没听懂，但她听到尸将大人会来白云寺长住，顿时雀跃欢呼。

我顾不得追问详情，转身急急朝厕所冲去。

站在一尘不染、连佛像都被搬走的偏殿之中，我恍然觉得自己在做梦。

身为僵尸居然会在一座古寺中得到容身之所。

正邪突然两立，这种事情说给外人听，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喂，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美滋滋观赏新居所的刘老三满脸得意，道出了实情。

原来，当年他放出踏平白云寺的狠话，只是虚张声势。

利用我震住白云圣僧后，他趁机解释说自己并不是邪道，并打电话让李老板亲口证明。随后说是为了帮白云寺彻底根除养尸地，所以才煞费苦心多番骚扰。

得知我们不像想象中那么邪恶，当刘老三再度提出索要养尸地的条件后，白云圣僧欣然应许，并主动提出将偏殿赠与我们，以示感谢。

听闻解释，我很快了然。

这白云圣僧精明得可以呀，用一座偏殿，就解决了长久以来的心头隐患。

要知道，养尸地对我们来说是宝地，但对佛门来讲，乃是避之不及的大凶之地。

堂堂古寺中居然有凶地，这可是大大影响白云寺正统佛门名誉之事。白云圣僧肯定为彻夜不安。

刘老三主动提出无偿帮忙解决隐患，他自然乐不可支。别说一座偏殿了，就是提出把半个寺暂时借给我们居住的条件，他都有可能同意。

我们急着去养尸地修炼，没想到白云圣僧更急。没过十分钟，他就带领着一群僧人风风火火赶来。

安排他们去挖掘坟墓后，刘老三却没有走，转身凝重盯着我。

“徒儿，在救李小姐过程中，你的尸气中是不是又产生了戾气？”

突然提起这件事，我先是一顿，然后如实相告。

“没错。消灭走尸们时，我心生一股杀戮快感，令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唉。”话一出口，刘老三一声长叹。

“这是为师的失误。寻常炼尸只有在沾染鲜血或者吞噬厉鬼后，才会产生戾气。在炼制你之时忽略了一点。人的思想，是天生就有戾气的！”

他这话说得没错。

人有正邪两面，其中邪恶一面中有残暴、冷血、嗜杀等多种负面性情。

鬼与僵尸都是人死后所化，他们会化为厉鬼或者邪尸，正是因为被唤醒了上述那些负面性情。

换个说法，人的负面性情是戾气的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