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熙看着沈飞清,眸光如水,容颜似绯,面前的女子从来就是这么聪慧,聪慧得让他心疼。
“是吗?”沈飞清却不罢休,继续再问,那般执着中更是透露出一丝怅惘,“当年,我重伤你时你有没有怨过,当我娘用靳月族禁术将我的气息埋在你的体内时,你有没有怨过,而你又可知道,之前在你屋内的温泉池里,但凡是我神智心力弱上那么一丝一点,微一偏差,走火入魔,就真的会”真的会万劫不复,真的会看不见今日的太阳。
一切都在宁明熙口中轻描淡写,可是沈飞清却比任何人都明白,她与他之间的禁制释放之时,当年那些模糊的血色的记忆,便如决了堤的洪水倾泄而来,让她止不住的胆寒,当时年幼的她那般伤他,他却还愿意一直默默守着她,看着她,然后爱上她。
宁明熙双手突然捧起沈飞清的脸,神色专注而温柔,“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可以抵抗禁制的释放。”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那一刹间,知道你胸膛上那血色狰狞的伤口中是败我所赐时,我心中又是何感觉?”宁明熙越是云淡风清,无所谓谓,沈飞清此刻就越是满心内疚,说话时,声音也不免加大几分。
这个时候,宁明熙嘴色却突然浮起一丝笑意,一只手还轻轻拍拍沈飞清的头,像是安慰受伤的小猫儿,声音诱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很好,而你也很好。”
“不,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沈飞清看着宁明熙面上那足可融雪化雾的笑容,心腔却是没来由的一痛,突然就揪着宁明熙的衣襟,将头深埋进宁明熙的怀里,眼底一丝晶莹浸润了眼眶。
当然沈飞清才不想自己现在的窘迫被宁明熙发现,遂声音低了低,“那你在我身旁这般多年,以前我每次被人欺负时,你为何没有帮忙?”
“所以,我不是让景靖成了你的大恩人。”宁明熙心知沈飞清现在的状态,也不拆穿,声线温润。
沈飞清心绪却是怔愣一瞬,突然明了,原来,景靖与她的相见,都是他的手笔,是的,景靖的相罩,比起这京中任何一人都来得妥贴,也更不会引起皇上的在意。
“沈飞清。”宁明熙突然又开口,声音低悦中更含着无限缱绻,开口间,身子一转,两手更是往前一伸,将原本靠在他后背的沈飞清给抱了个满怀,“不要想别的男人。”
“那想谁?”沈飞清面上已经有了笑意。
“想我。”宁明熙也很直白。
“好。”沈飞清在宁明熙怀里点点头,难得的没有反驳,须臾却是又道,“奶娘失踪了。”
“我知道。”宁明熙道。
沈飞清霍然抬起头,“你知道?”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个人对自己都这般在意,对她身边的人也难保不会多留意些。
“但是失踪得无息无影,无从查起。”宁明熙轻声道,神色间也闪过一抹凝重。
沈飞清眉宇紧皱,“连你都没查到?”
“呵呵”宁明熙突然愉悦的笑了,声音低沉悦耳,像是春风拂动着人的心湖,沈飞清受用之余,却是蹙起眉看着宁明熙,“有什么好笑的?”
看着沈飞清嘟起的那红润润的唇,宁明熙喉头一动,但还是忍住了想吻她的动作,收起笑意,“我是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