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蓦地瞪大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你是说摄政王世子死了?”
李瑁低下头,呐呐道:“当时谁没有想到李琎会来,结果就这样莫名其妙死了”
“等等!”
高力士打断他的话头,“什么叫莫名其妙死了,把话说清楚,到底是不是你手下杀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谁暗杀了他,栽赃给我,说不定是李琇干的?”
“放屁!”
高力士怒了,“昨天是三十八郎大婚,他会做这种事情,是你杀的,就是你杀的,不要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李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着实有点恼羞成怒道:“就算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我也不想杀他,他先动手,他自己找死,那能怪谁?”
高力士看了他半晌,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实话,这件事只能问县令崔畅。
“你先回去吧!天子昨天感恙,需要休息,不好半夜惊醒他,这件事明天再说。”
“高翁,我能见见母亲吗?”
高力士摇摇头,“半夜外臣不能见后宫,哪怕是父女、母子关系都不行,这是规矩,耐心一点,等天亮再说。”
犹豫半晌,李瑁终于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高翁,我会怎么样?”
“这个,咱家也不知道,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至少你母亲会尽力帮你求情。”
“这件事是我替父皇做的,至少主要责任不应该由我来从承担!”
高力士目光微冷,这种混账话都说出来了,你不想承担责任,难道让天子承担责任?
“你先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咱家也有点累了。”
李瑁走了,高力士立刻找来自己心腹,把一面银牌递给他。
“你立刻赶去万年县衙,告诉崔县令,要连夜调查审讯,明天上午天亮前务必要拿出一份实情简报!”
李瑁的王府内一片寂静,武士们都被县衙抓走,李瑁也赶去了皇宫,保宁坊发生的事情没有影响到王府,大部分人依旧在沉睡之中。
王府西院一间独院内跳进了一名黑影,这座独院正是幕僚柳泉的住处,柳泉原本在外面租房,但妻儿老母回家乡了,他便搬回王府,大管事给他安排了一座独院。
独院除了柳泉外,还有两名小丫鬟,她们住在旁边的侧屋内,正面三间房是客堂、书房和卧室。
柳泉有没有回来,李瑁也并不关心,这就是他的薄凉之处,不管手下死活,自己先逃了回来,或许李瑁以为柳泉也被县衙抓走了。
院子里的黑影正是裴旻,他观察片刻,确定屋内无人,便用刀轻轻撬开了小窗,一纵身跳了进去。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也比较整齐,裴旻的目标是书房,他在书房内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又去卧房搜查,同样也一无所获。
裴旻忽然发现不对,就算没有自己想要找的证物,但至少柳泉的重要物品应该在房内,比如银钱,比如值钱的玉石、珠宝什么的,什么都没有了,衣箱里的衣服还在,两双鞋也在。
但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一件皆无。
裴旻立刻意识到,柳泉已经准备逃跑了。
这时,裴旻取出十几两碎银子和一锭二十两的黄金塞进衣箱内,又去别处找了一块值钱的玉珮和两对官窑青瓷,一并放在柳泉的书橱内,不能让李瑁发现柳泉有逃跑的企图,那就会怀疑他有诈了。
裴旻找到了一封朋友写给柳泉的信,揣进怀中,无声无息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