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来没来人,我不清楚,也不操心,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等木末叫我起床吃饭上路。
因为他们四个着急回去的缘故,这次我们中途没在小城镇休息,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往北京。
好歹在这趟旅程的末尾,体会了一次赶路的滋味。我们下午四点钟的样子,就到了北京城。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到达目的地之后,我整个人看起来都恹恹的,不想动弹。
他们四个来跟我们道谢告辞的时候,我连马车都没下。只让木末去官方了一下,跟他们说我身体不适,有缘再见。
并跟他们再三表示,我们不需要他们的报答,举手之劳而已,让他们不必放在心上。
她昨晚是见过我吃药的,所以并没有计较什么,告辞了一声就走了。
到流年之后,要不是马车进不去我们住的小院儿,我都想直接把车驾到房门口了。
但木末提出让他们抬一顶小轿过来,我又觉得,倒也不必这么兴师动众。所以最后还是迈开腿,自己走了进去。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不是第一次见木末了,来迎接的时候都是恭恭敬敬的,结果就看到他们一向端庄典雅的老板,正跟个小丫头似的,忙前忙后打点我的一应琐事。
说不惊讶是假的,毕竟我看见了好几位,定力稍差的小姑娘,眼里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震惊。
看见我看过去,才连忙收回视线,敛下眼眸,低头不敢再看。
后面听见木末说,要把她院儿里的茶室,给我改做药房的时候,又被惊得猛地抬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再次对上我的视线,她还有些受惊的身子微微往后以仰,然后又迅速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妥当,又抬起手臂,拱手向我行了个礼。
不得不说,其实没事儿逗逗单纯的小姑娘,也挺好玩儿的。
然后我就鸠占鹊巢,暂时在流年住下了。
木末那间茶室,只用了不大一天的时间,就改造成了药房,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
幸亏我如今背景强大,治个疑难杂症,不会出现什么缺医少药的情况。
想想那些古装剧里,有人受了重伤或是中了奇毒,往往会就那么恰好的缺少一味关键药材。
要是患者是主角还好,总会有人在关键时刻给送上门,要是患者是个没有重要戏份的人,那他就彻底被炮灰了,这种感觉属实蓝瘦。
现在天阙里有莫问打掩护,我们从药阁偷渡珍稀药材出来,容易了不止一点点。
只是我还没进入正式的休养生息状态,仅仅是我们到达京城的第二天,就有了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找上门来的人,正是这北国鼎鼎有名,仅凭一人之力壮大了整个赵氏鸡犬的国师大人——赵胤。
看来他消息还是蛮灵通的,因为早上木末才跟我说了,赵望被判死刑,三日后行刑的事儿。
木末选了一间对外营业的茶室招待了他,我就待在一墙之后的隔间,听了他们全程。
浮生流年白驹三家茶庄,为每间茶室都做了特别设计,隔间只是其中一种。这种隔间与茶室相连的那面墙,选用的是特殊材料。
再加上一些中空孔洞设计,这面墙就变成了单面透音墙,在里面能把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简直是为隔墙有耳量身打造的。
他俩一开始走的也是正常的流程,来了茶庄点茶、煮茶、聊茶。
只是木末将煮好的一杯雪山云雾,递给赵胤品尝的时候,他话锋一转。
“听闻木庄主还会些拳脚功夫?”他放下茶杯,提起话题的语气状似不经意。
木末淡定应对,“木末不过一介小女子,习些粗浅拳脚,强身健体罢了。”
“哦?”他很是做作的疑惑道:“怎么据本国师了解,木庄主曾在陇城城门口大展拳脚,听起来好生威风,远不止强身健体一般简单。”
“哦?”木末回他一个同款做作,“国师大人可莫要听信谗言!都是些讹传罢了。不过木末在陇城时,确实出手教训了一个登徒浪子。”
“也是因为实在是气不过了,但木末原以为,自己会被反打得毫无反手之力,可谁知道,那人不过是个中空皮囊,虚弱身子,十分不经打。”
“连小女子都打不过,竟叫我侥幸出了气。那等粗鄙姿态,现在想想,委实不能称作威风。”
说完又似才想起来一般,惊讶道:“说起来,那登徒子也是赵姓,竟与我们国师大人一个姓呢!只是那样的人,属实是为赵氏抹黑了。”
这好一通贬,我坐在里间都能想象赵胤被气得不轻的样子,听得我通体舒畅,想给木末点好大一个赞。
“木庄主果真是年少有为。”外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响起赵胤不阴不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