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
李宇轩越唱越兴奋,索性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刀叉当作是他指挥乐团的指挥棒。
没有人调侃他“自己人别开腔”,也没有人不识趣地捂住耳朵,大家都深深投入在这情感的和鸣之中,享受这窗外温柔的月光。
想必摄影师奶奶明早醒来会感到后悔,后悔她不该早早地关上摄像机,记录下这生活中不经意的闪光片段。
……
如果这个夜晚就在这片欢乐的歌声中迎来尾声,那很可能会是值得李宇轩用一生去铭记的美好记忆。
然而并不是。
奥列格园长家中的家宴结束后,园长诚挚邀请李宇轩与娜塔莎住在他的家中,这是热情豪放的大俄朋友招待客人的最高礼遇。
但李宇轩谢绝了。
奥列格园长每一天都有很多工作要忙,他不想留在园长家里添乱。
考虑到克亚半岛错综复杂的形势,园长便安排他没喝酒的儿子开车,护送李宇轩和娜塔莎前往最近的酒店办理入住。
好巧不巧,熟悉的狗血剧情又一次找上门来。
“先生,目前我店只剩下一个空房间了……”酒店前台的漂亮姑娘满怀歉意道。
园长的儿子适时补充道:“朋友们,这是泰罗动物园附近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酒店了……”
好家伙!
你真是我没有血缘的亲兄弟!
李宇轩不由心潮澎湃,随着酒劲渐渐消散的燥热又热乎起来了。
“娜塔莎,这……”
娜塔莎微微一笑,“李总,我不介意。”
园长儿子将李宇轩与娜塔莎的护照收集在一起,交给前台的姑娘办理入住,并为二人支付了房费。
“朋友们,祝你们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临走前,他似有深意地看了李宇轩一眼,嘴角扬起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
热。
好热。
李宇轩也说不通为什么,为什么室外气温只有5摄氏度的克亚半岛会热成这样?
难道是该死的酒精还在他体内作祟?
该死,我为什么会说“该死”?
房间里是夜晚独有的静谧,隔壁的卧室里响起了娜塔莎微弱的鼾声。
平日在别墅里,盛华玺、王胤博、牛家瑞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鼾声响,李宇轩竟然从来不知道娜塔莎也会打鼾。
他好渴。
他从客厅的小沙发上起身,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摸索到房间的小冰箱旁,从冰箱里摸出一瓶矿泉水。
透心凉,心飞扬。
说起来真是庆幸,幸好这家酒店的房间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酒店的房间不大,却是小客厅加小卧室的套间结构,客厅支着一张单人沙发,沙发扶手上还贴心地搭着一块沙发毯。
如果是国内大学城遍地开花的快捷酒店,他真不知道昨晚该怎么收场。
当他与娜塔莎尴尬地打开房间的门,首先看到的不是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床头也没有一些令气氛窒息的收费用品,他们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选择就多了起来——
A方案:娜塔莎睡沙发,李宇轩睡卧室里的床。
B方案:两人互换。
C方案……
C方案直接在李宇轩的大脑中被扼杀了。
他这个人表面上就差把“流氓”这两个字刺在他的额头,骨子里却是一个保守传统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和马晓琳谈了大学四年,仍然没能攻下本垒,几番让马晓琳侧敲旁击,问他需不需要去男科医院做个体检。
说多了都是泪啊。
本来,娜塔莎坚持自己是仆人,不能让主人睡在沙发上受苦,非要把李宇轩往卧室里赶。
但李宇轩技高一筹,直接装醉扑倒在沙发上。
娜塔莎只好把沙发毯盖在他身上,自己冲了个澡去卧室里睡了。
现在回想起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李宇轩仍然心痒痒。
他的人生就是这样,总是这样活在不进不退的维谷之中,后退一步意难平,前进一步又没胆量。
咕咚咕咚喝完瓶中的甘泉,他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不过是当地时间的凌晨3点15分,而他与奥列奇园长相约在早上10点。
第二天估计又是刷榜微信步数的一天,他得抓紧在睡一觉,把自己的呼噜声也扯起来,尽量恢复身体细胞的活力。
但这时,走廊上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光是这突兀的微微一点儿声音,都足以让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更要命的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好像就停在了他们房间的门外。
作为一名资深好莱坞观众,李宇轩已经脑补出了接下来的剧情。
接下来,房间的锁眼会缓缓转动起来。
紧接着,门会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五星杀手会握着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进来。
他的食指正好就扣在扳机上。
嘶!
李宇轩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他甚至打算发出尖叫,喊娜塔莎起来护驾。
然而他预想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熬过大概有30秒钟的漫长时间,门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
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把光源对准门口的方向。
在门口的俄式地毯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