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一舟愣了愣，接着把手机递给陆槐。　　　　姜檀听到了陆槐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陆槐也在旁边，一下子尴尬得头皮发麻。　　　　这么丢人的时刻竟然还有一个旁观者。　　　　“跟着我。”陆槐按二技能给自己和姜檀增加了一个护盾，在自己开大招的同时，对姜檀说，“二技能瞄准对面的输出。”　　　　江一舟怕她听不懂，解释：“先打对面的马可波罗，就是那个带着帽子的，走得很骚的。”　　　　“哦哦。”　　姜檀紧张得手心都是汗，一炮放出去，虽然有些打歪了，但还是打中了，她看到对面的马可波罗掉了一点血。　　　　“站我右边。”　　　　“按三技能。”　　　　“一技能。”　　　　“继续打他，我在前面挡着。”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姜檀也没看懂是怎么回事，对面五个人一下子死了四个。　　　　还剩下对面的刺客。　　　　对面的刺客残血想逃跑，陆槐刚给姜檀挡了很多伤害，自己也是残血，江一舟本来想让他撤退，如果他要是死了，姜檀多半也要被刺客杀了，兵线一到，翻盘基本就没可能了。　　　　谁知道陆槐用二技能直接冲到塔里挡在他前面，长矛一挥，把他杀了。　　　　“Ace（团灭）！”　　　　对面团灭了，但陆槐也死在了对面的塔里。　　　　现在整个战场上，只剩下姜檀一个人。　　　　右上方已经有队友发起了投降。　　　　法师高渐离还在嘲讽她：就这样的煞笔射手对面团灭了也没用，投吧。　　　　姜檀手心出了汗，也不知道现在是该继续上前还是回家守塔。　　　　陆槐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线，推塔，别回头。”　　　　姜檀紧张地赶紧应了一声：“好。”　　　　对面的一塔本来就已经被他们拆掉了，射手后期推塔很快，几乎几秒就拆一个塔，姜檀带着兵线很快就推到了对面的水晶。　　　　对面的凯还有五秒就复活了，陆槐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进去，继续推。”　　　　姜檀拿着手机的右手都在抖，大气都不敢出。　　　　姜檀不停地对着水晶点着普通攻击。　　　　对面的人已经复活，朝她跳过来。　　　　水晶还剩一小格，姜檀往后退了退躲开他，继续推塔。　　　　终于，一声巨大的游戏音效“victory”响了起来。　　　　江一舟激动得拍了拍桌子：“卧槽，太棒了！”　　　　姜檀终于舒了一口气：“我快紧张死了，手心全是汗。”　　　　陆槐却是无比的冷静，把手机交回给江一舟：“吃饭，快上课了。”　　　　姜檀这才想起他们还要上课：“你们先吃饭吧，我也去备课了。谢谢一舟，还有陆槐。”　　　　江一舟爽朗地笑了几声：“客气什么，要不是你，我们最后也赢不了。”　　　　“是陆槐在前面帮我挡着，我才没有死。”她很清楚如果真是靠自己这技术，早就输了。　　　　陆槐一句话没说，拿起筷子吃饭。　　　　江一舟退了游戏，边吃饭边感叹：“刚那局真是刺激，逆风成这样，竟然还能翻盘。”　　　　陆槐神色都没变，说：“她打得太差。”　　　　“她昨天才开始玩的，能玩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说，她可是为了你才去玩的，其实我觉得你后妈这人真的挺不错的……”　　　　“是吗？”陆槐打断她的话，扭头看向江一舟，“她是为了和你玩吧。”　　　　如果是为了他才玩的，怎么从一开始就不找他，而是找的江一舟。　　　　回去的路上，江一舟回想起刚刚陆槐的神情，越想越奇怪。　　　　姜檀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旁边还放着初三的数学课本。　　　　睡了太久，手都麻了。　　　　她边甩着手，边看着墙上的时钟。　　　　已经快五点了。　　　　待会姜桐还要回来吃饭，她换了套衣服去超市买菜。　　　　去超市买菜的路上，顺便去附近的书店给琪琪买了一套数学试卷，看网上说这个出版社四月份出的中考模拟卷押题挺准的。　　　　她左手拎着菜右手拎着试卷，一步步走上楼梯。　　　　虽然现在时候还早，但楼道里太暗，已经亮起了灯。　　　　走到三楼，她发现门口走廊上多了一双男士的黑色皮鞋，那双鞋就摆在姜桐高跟鞋的旁边。　　　　陆信弘来家里了？　　　　为了防止尴尬，姜檀进去之前先敲了敲门。还记得上次，她没留意到陆信弘来家里了，她直接推开门进去，姜桐和陆信弘在沙发上抱着亲吻，姜桐衣服都褪了一半。　　　　她当时就尴尬得脸都红了。　　　　姜檀在门口等了一会，姜桐终于过来开门了。　　　　姜桐呼吸有点乱：“我还以为你已经去琪琪家里了？”　　　　姜檀回答：“你不是说下午会回来吗？所以我出门买菜了。”　　　　“不愧是我的好妹妹，真疼姐姐。”姜桐凑近捏了捏她的脸，帮她提手上的东西，“信弘也在里面，待会多煮点饭。”　　　　姜檀进门前和陆信弘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姜桐后来也进来帮忙打下手。　　　　姜檀不知道陆信弘会来家里，只是买了一些家常菜，青椒牛肉和鸡翅什么的。　　　　她端着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发现陆信弘正坐在沙发上翻着她刚买的那本数学试卷。　　　　姜桐大概以为这是给陆槐买的，故意问她：“这是给陆槐买的啊？”　　　　“不是，这是给另外一个学生买的。”　　　　“真是有心了，”陆信弘把试卷合上，问她，“陆槐他是不是很不听话，我听张妈说他都不肯出房门？”　　　　姜檀点头：“他好像不太喜欢我。”　　　　陆信弘眉头皱的很紧：“没事，辛苦你了。过两天，我找他聊聊。”　　　　因为六点半还要给琪琪上课，姜檀还没吃几口就出门了。　　　　正是下班放学的点，车流很多，姜檀站在公交车站牌下等车，还没站一会，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袭来。　　　　她一只手扶着公交站牌让自己勉强站稳。　　　　“姜檀？”周远开车从外面回来，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时就看到一个人很像她，车开近了才发现原来真的是她。　　　　“你怎么了？”周远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姜檀有轻微的低血糖，她在包里翻找着糖果，找了好一会才想了起来，上一次已经吃完了，她下午去超市忘记买了。　　　　姜檀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嘴唇发白，她怕自己真的晕在这里。　　　　“在找这个吗？”　　　　周远的掌心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糖。　　这是她高中时候最爱吃的糖。　　　　姜檀喉咙干涩了几秒，伸手接了过来。　　　　姜檀从高中开始就有轻微的低血糖，所以她无论去哪都要备着糖。　　　　有一次体育课要考八百米，她刚跑到一半，身上突然开始出虚汗，视野里突然黑了一片，她越走越慢，渐渐地就没了知觉。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在校医室了，后来听三水说，周远一看到她晕倒了，紧张得不行，立刻从前面往回跑，当下就抱着她去校医室，连体育老师在后面朝他吹哨子都没理。　　　　那时，周远坐在病床前看她终于醒了过来，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还晕不晕。　　　　她一只手打着点滴，安慰他说：“能有什么事，你别担心了。我只是忘记带糖果下来了，不然不会晕的。”　　　　她还记得当时周远看着她，神情庄严得像在发誓，窗外的阳光洒进来，他眼睛里像闪着光，他说：“姜檀，那以后我为你带一辈子糖果，好不好？”　　　　想起以前那些事，姜檀恍惚，眼睛有些失焦。　　　　周远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神色紧张。　　　　“怎么这么多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姜檀侧了侧身子，躲开他的手：“我没事。”　　　　“你是不是要去给琪琪补课，我也正准备回家，我送你过去吧。”　　　　姜檀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迟疑了一秒，说了声好。　　　　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周远像现在这样独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姜檀有些不适应，看向窗外。　　　　最后，还是周远先开口：“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不是，我吃了一点。”嘴里还蔓延着糖果的甜味，姜檀犹豫了几秒问：“你……你怎么还随身带着糖果？”　　　　刚好是红灯，周远踩下刹车，转过身看她，似笑非笑：“你说呢？”　　　　车在市中心的一家餐馆前面停了下来，姜檀刚想说话，就听到周远演技拙劣地说：“姜檀，我突然好饿，饿到快看不清路了，你陪我进去吃点东西吧。”　　　　姜檀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但她觉得他们现在……好像不是可以坐在同一桌友好吃饭的关系。　　　　还没等姜檀回答，周远就已经帮他打开了车门。　　　　“我已经和琪琪说了，你不用担心，她们学校今天布置了很多作业，你总得给她一点时间完成吧，最近我看她一直熬夜到十二点才能睡觉。”　　　　姜檀只好从车上走了下来。　　　　周远选了一个封闭的包厢，在餐馆的最里面。　　　　服务员把菜单拿了上来，分别在周远和姜檀面前各放了一份。　　　　姜檀翻了两页，点了一个水煮青菜和盐水鸡翅。　　　　周远点了一个豆豉排骨、青椒牛肉和一份鱼头汤，都是她和姜檀以前出来吃饭，姜檀爱吃的。　　　　这家餐厅的送餐速度很快，没多久，菜都上齐了。　　　　餐桌上一直很安静，周远有点不习惯。　　　　他还记得以前姜檀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她今天做了什么、她们宿舍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上课时偷看了什么小说都会和他分享。而现在，她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坐在他对面，什么话也不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姜檀，其实你不用老是躲着我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姜檀正在回复江一舟的微信，听到周远说的话，手指一顿：“我不是躲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周远身子一僵。　　　　姜檀看着周远的眼睛，第一次笑得有些讽刺：“网上不是说吗，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而且，当年，不是你和我提的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