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晕着,没意思。”
凌鸿煊摇了摇头,一脚踹开那人,男人便如南瓜般滚到了一边,“那换你来!”
长剑一扫,沾血的剑刃又架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上,那男人虽是争气没有吓尿了裤子,却也是膝盖一痛,重重地给跪了下去。
“诸位都是清楚的,本王的性子向来不怎么好,现在本王数到十,他的性命由你做主!一、二、三”
斜睨了男人一眼,凌鸿煊笑的狡黠古怪,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十!”
“且慢!”
手腕一阵麻痛,一柄雪银刀鞘如电劈来,恰巧击中凌鸿煊手腕处的穴道,手中剑锋一偏,软剑直直地摔了出去。
捂着手腕,他咬牙回头,眼中燃起一股纨绔恶毒的怒火。
只见那四楼廊台,灯火辉煌处,立着一个长发猎猎,面若冰霜的红衫人。
“九殿下,可否放了这些人?”
是一个清冽大气的声音,没有一丝胆怯与畏惧,却透着一丝冷然的霸气。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心肝一颤,心底凉意陡升,这种语调,这种身姿如梦魇般熟悉。
离墨王妃!
凌鸿煊松开手腕,眯眼迎上她的视线,冷冷一笑,“本王若是不放,你打算如何?”
“啧啧殿下不愧是圣都的金丝雀,派头这么大。”
离墨瞧着被侍卫簇拥着的凌鸿煊,不禁出声轻嘲,“不过缉拿我一个逃兵,却出动百来人,更不惜亲自上阵使出激将法引我出面。难道殿下对影卫有所忌惮不成?又或者”她微微一笑,“是怕我不成?”
“你!”
凌鸿煊顿时勃然大怒,恶狠狠地瞪着她。
红烛红纱摇曳,她一双眼眸妩媚而冷情,在急跳的烛焰掩映下,犹如破夜而出的罗刹,顾盼飞扬间,睥睨尽显,尘世不过尔耳。
离墨扫过他身后的黛衣人,黑瞳一闪,眼底流露出猎奇的光彩,笑道,“听说九皇子手下才人辈出,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如现在一样,不过是个噱头?“
凌鸿煊拾起软剑,突然笑了起来,手中软剑一抖,剑尖下指一滴血珠顺势滴落,他骄傲笑道,“是不是,你下来不就知道了!”
说罢,金袖一挥,霎时间十几只箭羽连珠迸发,向着离墨脚下的地板呼啸而去。
眼看那细密的箭雨向自己涌来,离墨肃然而立,幽深的黑瞳掠过杀气,手中匕首冷冷一划,带起凉薄的刀风。
匕首切出道道寒光,如同星河乍泄,纱幔被刀风撩起,而那冲入其中的箭矢,则皆被拦腰斩断。
慕千邪面具后的眼瞳,映出那个红衣缭乱的女子,他眉色一动,抚弄琵琶的手竟瞬间快的不见其影。
音律顷刻拔高一个调,如一把锋利的剑,立时刺破了离墨的招式。
“唔!”
脚下一片狼藉,断箭散落满地,可那恐怖的旋律仿佛一只鬼手,一下揪住了离墨的心脏,那不断升高的尾音,似阴毒的蛇蝎寸寸啃噬着她的骨肉。
那种疼,连着心脉,伤痛遍体!
离墨撞向身前的栏杆上才堪堪站稳,她吃力地撑起眼帘,望向楼下凝神抚琴之人,喉间渗出一股咸腥,她能感觉到全身血脉翻腾。
她自幼患有耳疾,一旦听到高频噪音,便会引起全身不适,轻者虚脱,重者致命。
而这些隐情,只有一个人知道明川!
而就在这时,凌鸿煊竟一把抢过身边侍卫的弓箭,将那弦绷的圆若满月,不等离墨反应过来,他已是三指一松,便见那箭流星追月般向她身前的栏杆射去。
一道寒光逼来,旋即栏杆发出一声脆响。
“年年!”
闭上眼,离墨自甘认命,头顶却响起一声疾呼,下落的身子猛然一顿。
惊诧地抬起头,只见一只素净的手,正紧紧抓住她露出的半截小臂上。
再往上瞧去,正对上月牙面具后,一双风华绝代的黑眸,来人,正是南城雪。
“别怕,是我。”
那声音轻的似飞花掠水,却带着一份执着。
南城雪一下将离墨拉上廊台,拽入怀中,那令人痴迷的幽香近身,离墨错愕不已一时晃不过神。
她刚才分明叫他走的啊!
“城雪你快走啊,你撑不了多久的!”
与此同时,名字喊出的那刻,所有人都注意到黛色斗篷下的人,身子似乎抖了一下。
“暮非?”
凌鸿煊神色一震,桃花眼中闪过不明的光。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他牙关一咬,回身冷冷盯着死气沉沉的慕千邪,扬起手中长剑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