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兰带着她先去拜访了村长,按他的话说,进行祭祀必须得主使人在场,没有村长的祭祀是不成体统的。所以,只要村长还在家里,拉瓦被杀害的可能就降低很多了。
白天的村子里看起来跟普通村落并无二样。那么,他们所有暗地里的龌龊,应该都是在夜晚进行,祭祀也是一样。
最重要的是,祭祀的生物,必须得是活的。
冉妍深表赞同。
村长是一名看起来很普通的少数民族老人。头发花白,戴着顶小瓜帽,帽下几缕垂髫。一身异域风情的穿戴,比普通村民更多出一分威严。他拄着根拐杖,精神矍烁,看起来不象暮年老者,反而行动矫捷,走路飒爽带风。
村长热情地招待了他们,与郑兰客套地互动,怎么看都不象是策划出灭绝一村的幕后黑手。他对山外面也充满了好奇,不停地向郑兰二人打探。
郑兰反套路他,诱使他说出村里的事。
村长说了几项关于村子的风土人情,转头对着冉妍笑道:“其实这位姑娘昨天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听说你落脚在拉瓦那个孩子家里,在他家住得还习惯吗?”
冉妍听到拉瓦这两个字,登时全身一僵,村长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想试探她吗?
她含糊其词地道:“他们一家都很热情。”
村长笑出一脸褶子:“本村的村民都是很热情的,不象有些避世的村寨,来了个陌生人,就要喊打喊杀的。我们村庄的位置偏僻,算上你们,几年才统共来了三个外人。”
郑兰不动声色地套他话:“哦,这么说,在我们之前,还有人来过?”
村长的笑就有些僵硬了,绷着面皮想维持客套的笑,最后还是放弃了,脸上的表情是难言的复杂:“不错,你们之前,的确还有人来过。”
郑兰笑着举起酒碗:“能冒昧地问一句,之前来的,也是和我们一样迷了路的旅人吗?”
村长条件反射地举起酒碗:“旅人吗?看起来不象。”
“那是猎户?”
“也不是。”
“砍柴的樵夫,捕鱼的渔夫?”
“都不是。”村长皱紧了眉头,郑兰顺势与他碰了碰酒碗。
村长思忖着,脱口而出:“他象是,一名迷了路的游僧……”
“游僧?”郑兰愕然。
“嗯,你看到我们村子里的桑树没有?我们村以前是不种桑树的,那些桑树的种子,都是外来人带来的。”
郑兰二人震惊了:“桑树的种子,是外来的游僧带来的?”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推翻了他们之前所有的猜测。
村长看着他们,还想说什么,却听厅堂里蓦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
“阿大!”
那名光彩照人的阿曼达簇少女,达嘎雅玛满脸阴霾地走了进来。
她走到村长身边,毫不客气地抽走了他手里的酒碗:“阿大,你喝多了。”
村长嘟囔道,他还没喝几碗。
雅玛没有理睬他,转头看向郑兰二人,变相地下了逐客令:“村长喝多了,恕不能招待二位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