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二爷这个情形,想必今晚是不会在芙蓉苑留宿了,您今晚还是去绿蕖那儿吗?爷的素服,是要自己带过去呢,还是让我差人给您送过去?”
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季时苏有些慌乱了。
她这一招可真狠啊,瞬间让季时苏想起了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让他瞬间羞愧难当。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
每当两人闹了什么不愉快,他都会逃也似的躲到别的院子里去。
她这一招,一定是在揶揄他曾经的幼稚,就算眼下他有留宿别院的心思,也不敢了。
面子的事姑且可以放在一边,这般机灵聪敏的可人儿,打死他都舍不得让她独守空闺的。
“谁说的,你别自作聪明了。”
赵洛凝突然笑了起来,如银铃般的笑容加剧了他的窘迫。
望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心神驰荡的他早就把持不住了,只得将她抱在怀里,宣告投降。
“你知道了?凝儿,你让我无计可施了。”
季时苏实在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他知道她聪明,担心她在府里呆着早晚会发现真相,更担心她知道了实情更加不会离开。
他本来想着用激将法,让她对自己生气。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他背顿骂也无所谓。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的智商。
他在她面前演戏,压根就瞒不过她。
趴在他的怀中,赵洛凝把玩着他前襟上的纽扣,吐气如兰。
“你还剩下一个法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值得你联合怜香,演这一出戏。”
和他好歹也做了一年的夫妻了,他的脾气,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如果他真的生气了,是绝对不会有那个耐心,不仅任她将他视若无物,还耐心等着她换衣服。
似乎就在两个月前,他才摔门,气呼呼地从芙蓉苑离开过。
这个男人,一般不容易发怒,但是一旦惹他生气了,是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叹了一口气,季时苏在她的秀发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她看不到,他眸子中的柔情,只从那些叹息式的语气中,听出了满满的无奈。
“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凝儿,你只需知道,你必须要走,在近两天离开。”
“走?”
蓦地,她想到了门外守着的那些士兵。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也知道,时菡不过是一个闺中少女,压根不值得官府这么大动干戈。
季时菡的死,肯定只是官府拿来大做文章的幌子。
季府一定扯上了一件值得叶县令这般大动干戈的事。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既然嫁给了你,就没想过做缩头乌龟。我不会走的,我会与你共进退。这才是夫妻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若是放在以前听到这句话,季时苏的心一定飞上了天。
但是在眼下这个生死攸关的关头,他倒是宁愿她任性一点,自私一点,就像以前一样,一心只想着离开自己。
“凝儿。”
他轻轻推开她,想三令五申,让她同意离开。
见她媚眼如丝,脸上还有一些红痕,一定是靠在他胸前那堆用金丝绣成的紫荆花,被刺绣印上的缘故。
在嘴边的话,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
季时苏就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憋红了一张俊脸,呆呆地望着赵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