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到大嘴耳边,嘀咕了几句。大嘴拿出一副极其崇拜我的样子说,“圈儿,你太他妈损了!”
我本来还有点自豪感,但一听大嘴的话,咋觉得变味了呢。但我没计较这个。
接下来,我和大嘴合伙上演了一出戏。
我本就肚子疼,蹲木桶上大便,这倒不是装的,只是趁空我又跟大嘴聊天。
我俩先随便说说以前的事,比如来深川后的,甚至在警局的日子等等,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随后我话题一转,跟大嘴念叨,“嘴哥,你看大维那傻逼样儿,还以为他自己多了不得呢,其实还不是中了咱们圈套?”
大嘴故意嗤了一声,接话说,“可不是么?他一定万万没想到,他身边最近的人会出卖他。”
我又把话头儿接过来,“刚才咱们都看到了,他对小雅阿雅啥态度,却不知小雅早投靠警方了。他费劲巴力的挣了一堆见不得光的钱,还得逃到泰国才能花,但再看看小雅,跟咱们玩了一出苦肉计,只等里应外合的把这案子一破,她领取警方的高额赏金,就能正大光明的在国内生活了,要什么能没有?”
我俩又嘿嘿笑了
按我原本打算,这话肯定能传到大维耳朵里,他也肯定想法子去套话,试探阿雅。这得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出乎意料的,过了四五个小时吧,当我和大嘴肚子都饿了时,有人来到木屋前,还砰的一声把木屋门踢开了。
这是大维,他带着几个手下一起往屋里走,手上还拽着阿雅的头发。
阿雅整个人都坐到地上了,被拖着往前滑走,而且她还受了重伤,浑身上下全是一道道的伤痕,估计是鞭子抽出来的,另外她左侧腮帮子肿了,很明显被打过。
阿雅根本没个美女样子了,反倒拿出像野兽一样的凶光,盯着大维。
大维不理阿雅,但火药味特别浓。
他撒开拽她头发的手以后,又举起一把手枪,指着我和大嘴说,“妈的,当什么周瑜和黄盖?想骗老子,门都没有。”
顿了顿后,大维吼着说,“一个骚娘们还不足成事,说!这船上还有谁是叛徒?”
我和大嘴沉着脸,没接话。这时阿雅呵呵笑了,只是笑的很冷。
大维甩手抽了阿雅一个巴掌,不解恨的连骂,“贱人!”
阿雅随后也开口了,“代大维,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娘十八岁跟了你,为你跑前跑后,啥事没做过?甚至光孩子就打掉两个,你他妈现在说这种混话,还怀疑我?我瞎了眼!”
大维不想听这个,气的脸通红。
我和大嘴趁空互相看了看,我俩很默契的打定一个主意,这时候,我们开口说啥都不对。
承认阿雅是警方的人,有点假!不承认吧,万一大维信了怎么办?
我和大嘴继续沉默不语,我打心里觉得,大维对别人的微表情很在乎,我就又装着一瞬间露出诧异的样子。
这也被大维捕捉到了,他压不住性子的再次追问,甚至打阿雅。
阿雅原本的一身伤,跟大维有绝对的关系,现在她彻底熬不住了,疯了一般的跟大维身后那些手下提高声调的说,“你们瞧瞧!我这个下场,你们还帮这个畜生干什么?”
这话太戳人心窝子,或许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啥我和大嘴不知道的事了,现在火药味再次升级,大维嘀咕几句,竟一怒之下,拿枪盯着阿雅的右眼珠,扣动了扳机。
我听到砰的一声响,阿雅脸上多出一个血洞,还有红白相间的液体从里面溢出来。
阿雅一下子死了,无力的瘫下去,最后躺到地上。
大维又用枪指着我俩。我知道现在再不说点啥,很可能小命就交待到这儿了。
我壮着胆子,拿话点大维,“开枪啊?反正我俩是人质,你爱杀就杀!”
大嘴更是立刻接话,“大维,咱们以前是同事,你忘了嘛?”
我心说大嘴真行,关键时刻总能机灵一把。他这话言外之意,大维说过重情重义不杀我们的话,如果现在大维开枪,无疑在手下面前又丢了把人!
大维犹豫了几秒钟,我却熬得如隔三秋。
最后大维骂了几句,让手下死死看住我俩,带头离开了。
等木屋门再被关上时,我忍不住大喘气,甚至脑门的汗呼呼往外溢。我和大嘴没急着说啥,都坐在干草铺上。
就凭大维刚才的举动,我隐隐觉得,这人太猜疑也太敏感了,会不会跟他是走私犯头子有绝对关系?我不知道!另外他口口声声说阿雅是叛徒,还有最恨叛徒之类的话,但他咋就不照照镜子,难道忘了,他本身也是警界的“叛徒”嘛?
我和大嘴一直这么坐着,却没人给我们送餐,估计是大维授意的。
最后我俩上来倦意,就躺着睡着了。但我们睡得不太死,迷迷糊糊间,我突然听到哒哒哒的声音。
我猛地睁眼并坐起来,大嘴慢了半拍。
能品出来,这是枪声,而且枪声很有节奏感,甚至声响不太大。我想到了警用微型冲锋枪。
我把这猜测说出来,大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