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潇的手臂自然而然的垂落在腰处,大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紧紧抓着的纸的一角在风中微微的颤抖,沿边的黑灰时不时的掉下来一点,他的眼睛看着三口棺材最边上的那一口,那被我们三个开过的一口:”不会,不会指的是那口吧“”人吓人,吓死人。“郑嘉伸手把郑潇手上的纸张抢了过去,皱着眉头打量个不停。”不是。“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又没有见到鬼,况且这本书起码有百年的历史,这三口棺材放我家门口也不过才二十年不到。不是“
我连说了两个不是
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朝着天上最高的位置顶了上去,又在我们没有擦觉的时间,正在渐渐的偏离那最高的位置,我们三个人蹲在家门口窑洞阴处,嘴里咬着家里存着的硬邦邦的白馍馍,就着冷水一口一口的咬着。”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馒头。“郑潇一口咬掉一大半,嘴里塞的满满的,嚼着馒头完全不因为那冰冷而坚硬的口感而感觉到有什么不适应。我想这家伙是真的饿到了。”为什么这本书这么久都没有晒干?“我站起身来看着棺材板上放着的走阴录。”这是好事儿。“郑嘉也随着站了起来,咬了一口馍馍,走到棺材附近:”在耐心等等,你看,这书本上的只要没被烧掉得字,都能没有糊成一堆。”
等,等,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已经走有走西边势头的太阳,我有多少时间等呢。
“张颖,你也别太急,现在还是中午,一会儿就好了,我们还有时间,多吃点馍馍,晚上和那黄鼠狼大干一场。”说着郑潇抓着一个馍馍放到我嘴边,见着我没反应,抖了抖眉毛狠狠地咬了一口。
真的是撑不死你。
郑潇真的是一个乌鸦嘴,说好的不准,说坏的说什么来什么。时间硬生生的是挨到了下午近五点左右,那走阴录才被阳光晒干,被火烧的剩下一小半残页也被晒的一页一页都卷了起来。
真想就这么把它给丢了,我抓着手里的走阴录,心里又气又难过,唉,叹叹气,用手用力的把这皱巴巴的残本给抹平。再次小心翼翼的打开。
整本书分为上下两卷,正如我之前记得奶奶说的那样,堪舆与走阴实为一家,会堪舆的不一定会走阴,但是要想走阴你必须学会堪舆。所以堪舆为上卷,走阴为下卷。全书是用正楷毛笔字以事实经历和批注为形式详细讲解堪舆和走阴的知识,几处笔记忽变潦草,仿佛就像在事发现场临时批记的一般。
如果,现在我捧在手里的是一本全书,那今天晚上一定有办法,可该死的,手里捧着的是一本被烧过的残本,下卷走阴剩下区区几页黑卷毛,烧的毛都看不到,上卷堪舆倒是每一页都在,可几乎每一页都缺角少字。
不管了,看不懂的凭着奶奶说的故事和自己的记忆去理解了,能看多少算多少,走阴我也一下学不会,堪舆是基础,我就从堪舆先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也就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捧着这本残卷,皱着眉头朝着窑洞里面钻了进去。”喂,喂,一起分享啊,那东西你哪里看得懂,一起参透一下,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龙生九子,天分九宫。堪舆,窥九宫,探天道。当谨记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人心动道,亦遵谨恶行尚可恕。恶心不但复!
手持道器,以九宫六十四卦为引,看七曜辨星宿。若无道器,可以飞宫之法寻定中线,目判九宫六十四卦。九宫为:乾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背靠着窑洞木板门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直到我把手里的书最后一页合上。我才想起来自己怕是已经有几个小时没有动过自己的脑袋了。
嗷,僵硬的脖子,微微动一下都能发出卡擦卡擦的响声。
呼,抬起胸腔,我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残书放进衣服内衬的口袋里面,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书上说的这些知识,奶奶其实以前都以各种故事的形式和自己说过,甚至说的比这书上更生动形象,怕很多都是这书里没有的却是奶奶的亲生经历。我也因此而感到庆幸。微微的调整了一下心态,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进门时的亮光已经没有了,就像天上的太阳,也已经被朦胧胧的月亮所替代,看来,时间比我自己感觉的要多的多。
我就看到郑潇郑嘉两兄弟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两个大男人无聊的手里拿着一大堆石子,一个一个朝着不远处的小树丢去,比比看谁能先砸中那细小的树干,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玩了多久。只是看到那小树下面的石子已经铺满了一层。
听着开门的声音,两个男人同时转过头来,见着我走了出来,手撑着地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整齐的各自拍拍屁股朝着我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