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当特殊,刽子手早死,不需要后人养活,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传承人也能吃这碗饭,所以彼此间互助,报团取暖。
沈宁还将那三块银元还给了小年轻。
死人饭难吃,活人钱更难挣。
保不齐这三块银元将来救命。
送走了众人,沈宁正打算查看今天的奖励,却又有客人上门。
人未到,声先至。
“老沈,老沈!”
这大嗓门一听就知道谁来了。
花荣满大步走了过来,看那副锁着眉头的模样,就知道出了大事。
沈宁知道他为什么忧虑,但没想到会来找自己。
让开门,花荣满一进门就看到关公神龛旁边的纸人纸马,出言嘀咕。
“咋在屋里摆这玩意,不晦气吗?”
“看关老爷一个孤单,给他找俩随从,来找我喝酒?”
沈宁随口应一句,转移话题。
“哪有那心思,我刚在家里遇到个怪事。”
花荣满叹口气,从怀里取出个粉色手帕,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
“呦,用的挺花哨,胡同里哪个姐姐送你的。”
沈宁调侃一句,被花荣满一个白眼顶回去,将纸条递过来,“看看。”
都不用看,沈宁都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昨晚写完以后就让纸人送到花荣满家里去了,没想到这憨货现在才发现。
“西四街老西油盐店有人命案,头颅在醋缸中。”
沈宁还是念出来,“你是捕快,有人给你报案很正常。”
“正常个啥呀。”
花荣满忧心忡忡,“这纸条在我枕头边发现,我这一身功夫也不算差,得多高的功夫才能放进我卧室,别是撞了什么东西吧?”
沈宁失笑,引导道:“你管他撞了什么,去这个油盐店看看不就行了嘛。”
“我拿着这把刀给你护驾,是人是鬼全给劈了。”
沈宁摘下鬼头刀,屈指一弹,清脆的当啷一声。
“老沈说的在理,走着。”
花荣满认可地点点头。
两人一同出了门,又找了几个差役和百姓,一同来到老西油盐店。
看到差官进门,掌柜的登时脸色一变,上前挡住,“几位差爷有什么事?”
“扫黄打非。”沈宁胡诌一句,不经意间把鬼头刀露出来。
掌柜瞅见鬼头刀,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一步不动,在那扯皮拖延。
花荣满不耐烦了,上前一把揪住掌柜,扯进后院。
院子里果然摆着一口口大缸。
进门之前已经说好,差役和百姓立刻上前搬石头,开大盖。
“不能!这是我家东西,你们一帮捕快,呜呜。”
花荣满反缚住掌柜的双手,拿了一块破布塞进嘴里,免得吵嚷。
“这里!”一个巡警惊叫一声。
花荣满大喜,大步上前,果然见一个女人人头浮在醋面上。
他也不在乎,伸手提起女人头发,恶狠狠看向掌柜,“这人头哪来的?!”
掌柜的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我,我不知道,这是栽赃,是陷害!”
沈宁踹了一脚,喝道:“胡说,分明是你把人勒死,然后分尸!按大顺律,该斩!”
“不是我勒死,是她自己上吊。”
掌柜的急于反驳,但声音戛然而止。
这不就变相承认自己分尸了吗?
“你就杀了这一个?”花荣满突然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我,我。”掌柜都快哭了。
花荣满更加苦恼,好像遇到什么天大的麻烦。
伸手再往醋缸里一抓,又提出个女人脑袋。
“这人头又她妈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