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或许是我对他最后的试探,像一只土狗颤巍巍的露出肚皮交代出自己全部的信任,却还是未换来同伴的友谊,反而收获了满肚皮的伤痕。 我向来是个随性的人,有时的情感变化甚至自己都会搞不明白、莫名其妙。可是却向来都是做了就不会后悔的性子。 那天,本来以为会是一番深谈长谈,他连对我用了忘忧草都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了,但我却没料到他竟还是这般对我遮遮掩掩,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甚至还动手动脚。他走后我自己挣扎着想回到自己的房里,左右是邻着,本来也就隔的近。扒扯着门框,紧挨着墙角,刚出渚译泽的门,我就开始大喊小桃。 渚译泽门前正对的游廊上挂的草笼里关着几只叫声悦耳的小兽,此时正在笼里蹦蹦跳跳地闹的欢腾。我用两只手扒拉着游廊上棕灰色的柱子,上边雕着黄灿灿的龙纹,我的左手正搭在这龙的嘴巴上,这龙的嘴雕的大,倒真像是这龙衔着我的手一般。我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刚抬起头就看到小桃了。 她梳着婢子统一的双丫髻,鬓旁的碎发随海水轻轻浮动着,面腮染着桃红脂,甜甜的笑意在她的嘴角晕染着,一双纤手轻巧的提着裙摆,怕她这又是想着什么鬼机灵注意了。她倏忽见到我,面目突然惊惶,眼含忧面带恐,冲我飞奔而来。 见到小桃,我却顿感无力的全身都颓了下来,像在外同人气势汹汹全身带刺的小孩回到家却变成了软糯的小团子。 ――――――――――――――――― 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然是在自己房里了。小桃给屋子里燃了安神香,清幽的味道像是带着甜味的微风。随手抓起书桌上的微蓝披风,我走向窗前。 蓝色的波纹在身旁轻轻柔柔的摇晃着,给人软凉之感。忆起这在龙宫的点滴事,我露出苦笑轻轻摇头。渚译泽,你欺骗了我太多次了…… 就像那碗至今不明来历而被他打翻在地的药汤,就像屋顶窸窣的脚步和器械打斗声却最终化为一声猫叫,就像那日同修竹去上荣居一路不明的黑影相随和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就像他日日要我在旁作陪且从不肯轻易许我出门…… 我从不知他在心里顾虑些什么,不知他小心翼翼在隐瞒着什么。纵然我自知自己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却也还是忍不住做出如此这般有失分寸与体面的事。一直以来,与其说是他利用他的权势将我禁锢于此,倒不如说是我的一味好奇的心思和一探到底的愿望将我自己囚禁在了这龙宫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