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己不同。
所以还不如趁这机会崛起,先定个小目标:成为宛城头牌。
这年头神佛不顾苍生,人死得讲究个死得其所。
验尸这行当,因此不仅单单只是替官府验尸查案当仵作,某些时候还得外出替人裁定生死因果,了却亡者尘缘,责令其莫要留恋人世。
总得来说,是个正经生意。
有点像另类的郎中,只不过一个是专门看伤治病救人,一个是专门看死因埋人。
想了想,司澄下了决定:回头整点材料变个脸,能防人也能防小妖,等躲过风头恢复原身后,就能安稳苟着了。
虽然这年头,不比老早上古之前危险,但该从心还得从心;过于嚣张的,往往在说书人嘴里活不过三章。
传说自万载年前,仙魔大战,巫族妖族等异族大战之中两败俱伤,人族趁机崛起之后,天地气运就归了人族,以人族为主角。
用家乡话来说,就是人族在这场食物链顶层位置争夺中,笑到了最后。
所以大人,时代变了。
妖族等族裔现在地位很是尴尬:强的不出来,弱的被随意灭杀。
小妖小邪,想要伤人,再也不是说书人嘴中那么容易的了。
因为即使是最普通的平头老百姓,也是有一丝人气在身,只要自己不作死,不胡搞非为,人火不灭,那些刚化形的妖邪异类,根本就拼不过人。
茶舍茶楼那些说书人嘴下的什么“书生夜宿破神庙,狐精蛇怪迷人窍”,“商贾野地艳色生,鸡鸣白骨落满地”的故事,根本就是瞎编的,就为赚三两子碎银铜板讨个生活而已。
就记忆里,前身逃荒来宛城的时候就遇到过。
大半夜路过一片浓密的老槐树林,却迎头遇上红衣素裹的迎亲队伍。
轿子里一声娇滴滴的“夫君~”,红床头一句惹人心魄的“奴家新嫁,还请怜惜~”,把人骨头都喊酥了。
然前身不为所动,二话不说,伸手就从背后竹编行囊中掏出圣贤书“夫子云”,一通“念经”。
把人家辛苦构出的幻象念破不说,还追着人家到坟头,把人家坟头的瓶瓶罐罐都踢翻。
人心险恶,不外如此。
这你说,那些没点道行,刚刚才化了形,刚刚才懂了点人言人语的小妖小邪,没事招惹人干啥。
像“画皮鬼”这种,基本就是游走在404边缘,随时就可能被掐灭。
朝廷三大仙司,镇魔司,九重门,渡仙楼,都不是吃素的。即使朝纲不振,那也是人族自己的内斗。
更何况这个世界,修行者派别众多,道家仙门,佛家圣地,阴阳有序,儒林至圣......大道四九,还有旁门左道万千。
即使成不了修行者,手头学点把式,有点勇武的人也不少。血气方刚,劲头充盈,还能随意给小妖小邪骑到头上不成?
况且那些仙门佛地,虽然不作人事,见风使舵,但门下人若是路过真遇上了,顺手炼个妖降个魔,得到点有助修行的资源,想来也不会拒绝。
至于那些大妖,忙着窃天偷道,也没几个这么闲出来搞这种小事儿。
——
“都闪开!别挡...挡小爷去路!”
正当司澄临近家门口那条杂乱土街的时候,街口一阵鸡飞狗跳,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有个提着俩瓦罐的白衣年轻人,在一群大爷大妈的骂骂咧咧声中,亦步亦趋,左歪右倒地走向自己这边。
那些大爷大妈,似乎都知道这年轻是什么来路,因此看着白衣年轻人一脚踢翻菜篮子,一拳捣乱货架子,也只是看着,不敢真上前出手阻止。
看这装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爷喝醉酒在发疯。
默默下了个定论,司澄决定违背一下心中的新时代道德标准,置身事外。
毕竟初来乍到,还是谨慎为好,不宜胡乱沾染是非。
年轻的公子哥虽然醉酒,眼神却不知为何,异常犀利。
隔着老远,就一眼看见身上粗布麻衣,但气质较周围人有些出众的司澄。
他忽然一声大喝:
“前...前面那...那谁!别走!给爷站住!!”
见司澄抬脚就想拐进一个角落胡同里,他伸手就把手中的一个泥瓦酒坛子掷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