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张忠回答道“只是囿于海禁,市舶司只是管理朝贡贸易,民间商人依旧是不许出海往东西二洋贸易的。”
“朝贡贸易虽然彰显了我朝的威仪,但是朝廷赏赐给番邦颇多,实际上我朝是吃亏的。”张忠继续说道:
“若是陛下能松开海禁,仿宋朝旧制,准许民间商人出海往东西二洋贸易,再从中抽税,那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而如今国库吃紧的问题可以迎刃而解。”
朱瞻基闻言一时意动,片刻后还是说道“可海禁乃是祖制,朝中大臣也会多加阻难。”
张忠闻言肃然道“太祖皇帝行海禁自有当时的国情决定的,但是国朝已经六十年,许多东西都已经变了。”
“虽然海禁犹在,但据臣所知,江南士绅大族多有偷偷出海贸易的,如此一来,钱财都入了私门,朝廷却毫无所得。”
“既如此何妨松开海禁,为国库增加一条财源。”
“若朝中大臣阻止呢?”朱瞻基继续问道。
“这是为国库开源,最重要的便是得到户部的支持,据臣所知,户部郭尚书乃是山东人,开海与否与他无切身利益。”张忠徐徐说道:
“相反如今他因为国库吃紧焦头烂额,若能有办法解决他的难处,我想他会鼎力支持的。”
朱瞻基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郑重问道“具体如何做?”
张忠思忖片刻后说道“原来的三个市舶司依旧管理朝贡贸易,而在户部之下重新设立一海关司总管民间出海贸易。”
“向浙江,福建,广州派出海关分司,负责具体征税事宜。”
“朝廷可征哪些商税?”朱瞻基继续问道。
“其一,名’引税’。民间出海贸易的船只,必须由海关分司核准后颁发“船引”,这种船引的税收,叫做’引税’。”
“东西洋船每张船引抽取引税白银三两。”张忠徐徐说道:
“其二,名’水饷’。是对出口货物征收的商税,由船商缴纳。”
“为了简便起见,按照船只大小,即按照可能装载货物的数量,制订固定的税则。”
“西洋船面阔一丈六尺以上,每船征收水饷白银五两(面阔每多一尺,加银五钱);东洋船稍小,征收西洋船的十分之七。”
“其三,名’陆饷’。是对进口货物征收的商税,由铺商缴纳。按照货物数量与价值制定税则,如胡椒、苏木等货价值白银一两者,征收陆饷白银二分。”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呀!”朱瞻基细细听完张忠的方案不由笑道。
“臣非为私利,只是见陛下为国库操劳,这才将这些想法道出。”张忠说道。
“你公忠体国,朕是知道的。”朱瞻基感慨道。
“你将所说的方案写个题本给朕,朕先与户部尚书议一议。”朱瞻基说道。
“是”
张忠连忙应道。
“大报恩寺能够如期完工,你的功劳不小,既然回京了,便好好歇息一番,多来宫中走动,太后也是想见见你的。”朱瞻基看向一直侍立在一旁的郑和微笑道。
“是”
郑和连忙应道。
“好了,你们一路奔波,也十分辛苦,先下去休息吧!得了空,朕再召你们叙话。”朱瞻基摆手道。
张忠与郑和对视一眼,相继俯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