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韩的男人,大概不到四十岁的样子,身材还挺挺拔的,饭店里这个灯光照着,人都丑不到哪里去。瑶瑶没告诉我他的真名,估计瑶瑶自己也不知道。出来混的不用认识人,认识人家口袋里的钱就行了。
韩总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先坐下。瑶瑶急忙说:“我姐妹儿就顺道过来,听说韩总今儿生日,上来给您敬杯酒。”
瑶瑶说着倒了杯酒递给我,偷偷拧了把我的胳膊。
在夜场里工作半个月,对于这些场面我还算放得开,接过瑶瑶手里的酒杯,我大大方方地说了声:“韩总生日快乐。”
我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瑶瑶坑我,她没告诉我这边喝的都是高度酒啊。我这一口喝下去,差点没被呛得吐出来,韩总笑着看我,然后他身边的小弟给瑶瑶塞了两张毛格子。
韩总凑在瑶瑶耳边,说:“你这姐妹儿是服务员?”
因为包厢里人多,喝酒很吵,韩总虽然是在和瑶瑶耳语,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大。瑶瑶没敢说是也没敢说不是,就择了个中间的标准,说:“兼职的。”
我看见钱也塞给瑶瑶了,把酒杯放下,又跟韩总客气了句生日快乐,说还有点事要先走。
那韩总起初没拦我,只是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包厢的门正好从外面被人推开,进来了个将近五十岁的老男人,穿得比较休闲宽松,衣服料子很好。
这个岁数的老男人,穿成这样一看就是有钱人,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用西装革履名车名表来修饰自己,追求相对舒适健康的生活品质,为人低调。
老男人一进来,就成了全场的焦点,连那个韩总也主动迎过来和这人打招呼,他们就堵在门口,这里有玄关,地方挺窄的,我不好意思从他们身边挤过去,就先退回来两步。
听他们说话,这个老男人被叫做江总。
韩总亲切地把江总引进来,我刚想走,韩总的手掌忽然贴上我的背,把我推到了江总身边,毋庸置疑的口气,“坐。”
我就愣住了,瑶瑶急忙过来,想帮我解释,韩总白了瑶瑶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瑶瑶亲自按着我坐下了,旁边就是那个老男人江总。
临时抓个陪吃饭的,我怎么觉得这事儿这么奇怪呢,瑶瑶在我耳边小声说:“就坐一会儿不掉皮不掉肉的。”
怎么说呢,我接触了瑶瑶和陶文靖,并不觉得偶尔拿点小费可耻,总归就是她们选择的一种生活方法,和她们相处起来,其实比在学校和同学还要舒服些。但是这毕竟不是我要选择的生活方法,我不光抗拒还有点害怕。
瑶瑶又劝我一句,“有钱拿。待会儿我和韩总说,让他多给你几张,要不你那两千得凑到什么时候。你听姐的,就坐一会儿,江总呆不了多久,我一直看着。”
就因为这一坐,就因为瑶瑶忽悠我的这几句话,更因为我自己没抵挡住金钱的诱惑,颠覆了我过去克勤克俭稳扎稳打的二十二年人生,将接下来的一切铺垫得狗血淋淋欲罢不能。
江总说他血糖高不能喝酒,我爸血糖也高,我心里挺能理解的,别人来给江总敬酒的时候,我就帮着挡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