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么多的白银做什么?钱引子不行吗?” 潘金莲冷笑:“一张纸而已,能作数?” “你以为我西门庆是什么人?还耍赖不成?你要用银子的时候上我家钱庄取,用多少取多少。还不怕遭贼,银子被偷了。多方便呐!” 西门庆说着从怀里掏出几张钱引子,少说有四五千两,他一股脑儿塞到潘金莲手里,“我平日身上没带多少钱,够不够?” 潘金莲一头黑线,将钱引子撕了个粉碎,扔到廊下,碎纸片如同天女散花一样落满一地。 西门庆一脸崇拜:好清纯好特别好不做作! 潘金莲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只要一百两白银。” 西门庆忙不迭点头:“明早就给你送来!” 潘金莲道:“顺便送一斤硝石来。” “啊?”西门庆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可能,惊叹道:“天哪,你还会炼丹术?你想制冰做冷饮喝?炼长生不老丹?还是造火药……” 潘金莲打断他的天马行空,幽幽地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可以溶解万物?” 西门庆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响指:“绿矾油!” 话毕满脸期待地看着潘金莲,像跟老师讨表扬的小朋友。 “聪明!” 得到表扬,西门庆欢呼雀跃地转了一圈儿。 “硝石的作用与之雷同。” 西门庆有个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不会是要把那一百两银子溶了吧?” 潘金莲:“不错。” “到底要做什么?”西门庆好奇地心尖儿痒痒,“为什么要溶一百两的银子?” 潘金莲:“先保密。” 西门庆嗔道:“好讨厌~” 西门庆将衣领更往两边儿拨开,原本微微敞开的胸口露出了一大片的面积,直到小腹,他靠近潘金莲,对着她双手合掌拜了拜,“拜托拜托,告诉我嘛……” 潘金莲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警告:“穿回去!” 他想色、诱她吗?心机表! 西门庆挺了挺胸:“你告诉我,我就穿!” 潘金莲不鸟他,离他远一点,板着脸转移话题:“关于我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你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西门庆眼睛一亮,扑过来,痴汉笑:“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哇哦,好开心! 潘金莲打定主意只吓他一个人:“不,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割了你舌头!” 西门庆满口答应:“你放心,我要是说出去半个字,我就咬舌自尽!” 潘金莲将屋子里的蜡烛吹灭,独留一盏招魂灯,“天色不早,明天见吧。”说罢借着月光往外走。 西门庆提步追上去,“等等我啊!我送你啊!” 他一秒也不要和“李氏”呆在一起好吗! 潘金莲顾自远去。 西门庆到了街上,看见自家马车,他跑过去一看,果然玳安儿在车厢里头睡得七荤八素。 他捡起马鞭子抽了他一下:“你小子给老子起开!” 玳安儿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爹,你轻点儿!把我打坏了谁给你赶车啊!” “你丫别贫了!快赶车!”西门庆指了指一眨眼就百米开外的潘金莲,“小莲儿一个人在外走多不安全呐!” 小莲儿?潘金莲?玳安儿吐槽:你个体力渣兴许还比不上人家呢!听人说人家不仅医术厉害,腿脚更是牛逼,一脚能把人踢死呢! 西门庆跳上车,催促道:“你磨蹭什么呢?快呀!人都没影儿了!” 玳安儿抱怨道:“天这么黑,我看不见嘛……” 西门庆:“没用的东西,你说说,我要你何用?” 玳安儿哭嚎:“爹,不带这样的,你来试试,你看得见路吗?” “皮痒了是吧?” “不痒!” …… 这边潘金莲一拐角,瞧见远处一人打马而来,雪白的马在这夜里格外显眼。 那人叫道:“嫂嫂?” 语气中带着喜悦,又有一丝儿不安。 潘金莲认出是武松,问道:“这么晚了,叔叔去哪儿?” 武松急奔过来,下了马,两手按住潘金莲的双肩,激动万分:“嫂嫂,真的是你!叫我好找!” 听哥哥说嫂嫂回家里拿了一些银子又出去了。 他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会出什么意外,便在街上四处寻找。 可找来找去都不见她的踪影,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可算是找着她了! 潘金莲往后退一步,“叔叔寻我何事?” 武松的手僵在半空,他略微尴尬的缩了回来,摸摸脑袋,他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找了个借口道:“哥哥担心你,托我来寻。” 潘金莲又不是傻子,她还能看不穿他这点小心思。 说来真是可笑,上上辈子她主动勾引他,他一点儿也不上勾,跟个柳下惠似的。 这辈子她连一个媚眼都没抛过,这人倒看上她了。 可见,男人骨头里都是贱的。 “哦。”潘金莲是不会将此窗户纸捅破的,由着他自个儿痛苦去吧。 “嫂嫂,我送你回家吧。天黑地滑,一个人走在外头总是不安全。” 潘金莲勾唇一笑:“是,有叔叔保驾护航,就是妖魔鬼怪也不敢靠近了。” 武松的脸腾得热了起来,还好天黑,遮掩了这等窘境,他咳嗽一声:“嫂嫂谬赞。” “武二郎?” 武松心中咯噔一下,撇过头一看,又是这个不要脸的花花公子! 西门庆一跳下车,就被武松扣住了手腕,他叫道:“疼疼疼!武二郎,你想捏断我的手吗!你好狠毒啊!我招你惹你了!” 武松吼道:“说,你尾随我嫂嫂意欲何为!” “这条街只你嫂嫂走得,我走不得?”西门庆意欲掰开他的手,然而……一个手指头都没掰动……“你丫是铁做的吧?这么硬!” 玳安儿在一旁看好戏,他就说了吧,他爹是真体力渣渣。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这回,潘金莲告诉了一声儿,没有不辞而别。 武松瞪了西门庆一眼:“你再跟着我嫂嫂,我打断你的腿!” 西门庆邪魅一笑,拿出杀手锏:“你喜欢她吧?” 武松:“……” “你这是乱、伦哦——”西门庆幸灾乐祸,最后一个字拉得老长老长。 “休得胡说!”武松的性子本来就是块爆碳,被人一戳,自然是火气冲天,他一把掐住西门庆的咽喉:“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编排我!” 西门庆锃亮的眼睛望进他深邃的眼:“敢做不敢当,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汉!” “我又不是你!连自己的亲嫂子都下手!简直禽兽不如,灭绝人性,丧尽天良!” 西门庆掏掏耳朵,歪着脑袋:“灭绝人性?呵呵,人性就是遵从自己切身的意愿好吗。喜欢就上啊,你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 武松咬牙:“道德沦丧!” 西门庆勾唇一笑:“何为道?何为德?” 武松一时嘴拙没答上来。 “答不上来了吧。”西门庆笑,“道德,不过是别人用来教育、约束你的工具。一旦你违反了所谓约定俗成的道德,人们就会站在制高点来谴责、谩骂、绑架你。” 西门庆逼问:“因为你怕别人嚼舌根子,指指点点,所以连一句喜欢也不敢承认,是不是?” 不待武松回答,西门庆继续道:“自古以来,便是皇家也不乏公媳、母子、姑侄、叔嫂乱、伦。此乃人之常情,爱骂的人就叫他骂去吧,做自己最快乐!” “我不跟你这种没良心的人说话!”武松推了他一下,牵着马,追着嫂嫂而去。 西门庆摸了摸被掐得老疼的脖子,骂道:“我呸,口是心非!” “爹,你还好吧?”玳安儿这会儿走过来扶着他。 “你个龟孙子,刚才你怎么不来解救你爹我!”西门庆哎呦哎呦直叫,“老子半条命都没了!要你何用!啊?” 玳安儿哭唧唧:“那我也不不是他对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