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练拳?”
姜仲喝完酒,把酒壶还给白衣剑客,后者接过酒壶随口问了一句。
“对,浩然拳。”姜仲说着摆了一个架势。
白衣剑客表情微讶,随即点头道:“好拳法。”
姜仲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依葫芦画瓢地来练,不得其法,让前辈见笑了。”
白衣剑客瞧了姜仲一眼,说道:“陈公子要修个文武双全?”
姜仲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大字和拳,诗与剑,两者之间有何相通,有何关联。”
白衣剑客道:“公子明明胸有完玉,怎又说不得其法?”
姜仲抱拳道:“请前辈指教一二。”
白衣剑客见他稚气未脱、却强作老成的拳礼,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当年初入江湖的往事,脸上表情柔和了几分,道:“公子出口成章,只要专心文道,将来必成大器,那些什么拳法、剑法值得放在眼里?”
这句话说得倒也不虚,适才姜仲信口四句诗便凝聚四股文气,若非善意称赞,而是正面交锋,虽不敢说一定取胜,但必然会是另外一番情景。
姜仲笑了笑,并不回答。
白衣剑客也不擅啰嗦的之人,见姜仲不语,不再追问,道:“你把书中拳招耍来看看吧。”
姜仲左右看了看,道:“在,这屋顶?”
白衣剑客喝了一口酒,摆摆手道:“就在这屋顶。你自当小心谨慎,若失脚滑下,就依照拳谱中的运气之法自保,我不会帮手。”
姜仲只好暗暗提了一口气,然后动作缓慢地从第一招“却之不恭”开始出拳,到“引而不发”脚下即有些勉强,打出“左右逢源”这一招时,身子忽然摇摆不定起来,幸好他反应急速,只晃了几下,上身前倾,双拳按住屋顶瓦片,又提了口气,双脚微微用力一踩,身体倒悬起来,这就是第四招“解民倒悬”。
“太慢。”白衣剑客摇头道。
“快了只怕要摔。”
“你练拳便只要一心练拳,何以又担忧要不要摔?”
姜仲悟性本来就高,兼之文理已入堂室,正是一窍通而百窍通,听白衣剑客这一句提醒,当即明白其中含义,道:“我再来一次。”
第二次因提了速度,又勉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拳法上,练到“左右逢源”时,终于不出意料地一脚踏空,身体失去平衡,顺着屋顶快速下滑,姜仲连忙运气护体,猛然惊觉武魄既隐,哪里有气可运,眼见要摔下屋顶,只好尽全力催逼,那颗久违的今豌豆终于再次现身,释放出一缕气息,流往奇经八脉,姜仲不理,着力去感受武魄存在的形态,以及它消失的方式。
“噗”姜仲落地,仿佛砸在一层薄薄的气垫上,身上无任何痛觉,伸右手在地上拍了一把,身体弹起,闭目站了片刻,似有所得,抬头看向屋顶,道:“谢前辈出手相救。”
“我多此一举了,还来不来?”
“继续。”
一个晚上,直摔到第七次,姜仲才完全掌握屋顶练拳的法门,终于可以行云流水般地将浩然九拳的前四拳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