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宗的山门已然关闭。
任他如何跪求,亦不会为他而开。
仙门难入。
纵然是他跪死在这里,那又如何呢?
恐怕清净宗那些高高在的仙人们,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梵闲只觉又饿又累。
但他仍不愿就此离开。
若不能入仙门,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梵闲就这样跪着。
哪怕明知道已经毫无希望。
渐渐感到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
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你起来吧!”
梵闲抬头,便看到了一名长得十分英俊的男子。
“我是清净宗不问峰的掌座,你被收入清净宗不问峰了。你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
这句话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像春天发芽的种子。
梵闲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从此之后,他便到了不问峰,成了不问峰的大弟子。
师父很年轻,也很和蔼,没有什么脾气。
在不问峰的日子,平淡如水。
每天砍柴,烧饭,做菜,洗衣,打扫卫生。
闲着没事的时候,师父就会给他念“道可道,非常道……”,给他讲故事。
故事里的那些人,都有着天入地,移山填海的本领。
仿佛是自然而然一般,梵闲也就轻轻松松的学会了里面的种种神通,一切都那样的简单,毫不费力。
后来,不问峰的师兄弟,渐渐多了起来。
有呆头呆脑的二师弟,也有精明干练的三师妹,还有调皮可爱的小七,总是迷迷糊糊的十三……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在清净宗收徒大典中,被拒绝的人。
然而,师父却不嫌弃他们,收下了他们。
十八个师兄妹,亲如一家。
在不问峰,每天听师父讲道,看日出月落,云起云散,风去无常。
哪怕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大神通,梵闲也从来没有过动用法力的想法。
在师父身旁,这些都不重要了。
那时他渴望成仙,而现在,他只想日子就这样永远过下去。
他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不变。
他也会永远这般快乐。
逍遥自在,无忧无乐。
一直到天长地久。
却没有想到,十年期满,师父就让他们师兄弟全部下山。
“雏鸟终要离巢,要自己振翅高飞!”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你们在我这不问峰学道十年,现在也该出师了。”
“走吧,都走吧,离开不问峰,去闯一条属于你们自己的路。”
……
梵闲的双眼内,两行泪珠,滚滚而落。
一幅画,将他过去十年的生活,全部都一一展现了出来。
就好像再经历了一次一般。
一切都仿佛还是昨天。
近在眼前!
“闯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
梵闲喃喃自语。
无数感悟如万溪入江,百川归海。
他终于悟了!
师父所教的道,终究只是师父的道。
而他,必须要走自己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