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的葬礼很普通,和老庙山其他人一样,下葬之后,我们就和亲戚们,回到了家中。
父亲请来的厨子,也在家中烧好了小菜,满满一桌,因为农村人将生孩子,结婚,丧事还有造房看的很重要,在这种时候,家中必然摆下酒席,让亲朋好友汇聚一堂。
尤其是丧事,举办的隆重一些,就代表让死去的亲人走的潇洒一点,证明他没有白白离去,大家都记得他。
我家的酒席共置办了六桌,来的人也不多,年轻一辈大多都在外面工作,老一辈的都来了,其中也有我爷爷的表亲,平时我们也不多来往,只有碰到这样的大事,才会欢聚一堂。
吃饭的时候,我叔叔他们都和我坐在一起,我父母坐在正席,而我和双双就坐在旁边,母亲好客,给每一个人的碗里都夹了一只大螃蟹,这是我父亲特地从县城买回来的,十分新鲜,价钱也很高。
母亲给武双双夹了一只最大的螃蟹,她的心事也昭然若揭,她已经将武双双当初儿媳妇一样对待了,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本来我想解释一下,可是刚忙完了丧事的父母,若是跟他们说这事,恐怕也不大合适。
只是武双双她不吃肉,只喝血,前几日我都是从菜市场买来的猪血和鸡血让她喝的,可是现在让她吃饭菜,实在太勉强她了,我看了不忍,小声说道:“不吃就放一边吧,多喝点饮料应该没关系吧。”
武双双乖巧的点了点头,没多说话,而母亲却看着我们说到:“双双今年多大啦?”
我心中顿时一紧,因为武双双的模样就像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高也不过一米六,娇小玲珑,虽然发育的好,但难免看起来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
武双双看了看我,微笑道:“和庄库一般大。”
母亲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周围两个婶婶也连连迎合:“我家庄库就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武双双就羞红了面孔,俏脸就像是滴出血来,简直让人欲罢不能,看了又想看,虽然我对武双双的感觉,只是停留在朋友的阶段,并没有过多的掺杂男女之情,但看到了她这幅娇羞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这简直就是妖精,我也不知道若是跟她呆久了,我能把持得住不。
武双双朝我坐近了一些,小声的在我耳边说道:“阴气还在。”
我一惊:“什么阴气?”
“我本以为除掉那毛僵,阴气就会消失,但现在那阴气非但没有下去,反而还更加浓郁了起来,我断定阴气不是从皇后墓传来的,而是从另外一个方向。”武双双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有所悟,此时客人们看到我们窃窃私语,还以为我们在说私房话,都一笑置之。
不过吃完饭后,也就是下午的时候,武双双指引着我,我们来到了我家地后面的十字坡。
十字坡在我们这里很有名气,我曾经听我父亲说过一个故事,在我们老庙山,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土匪头子,叫高脚老虎,名字是什么没人知道。
因为我的家乡水道居多,所以高脚老虎是专门打劫水路,他只劫富人的货船,所以穷人们并不恨他,但是那些有钱的财主,都对他恨之入骨,后来日本人进入了我家乡一路烧杀抢掠,高脚老虎是第一个带起自己的军队打日本人的土匪,他纯粹是为了保护普通百姓,而其他的土匪加入,多半是时事所趋。
高脚老虎为自己也挣了个好名声,有一次还帮助了当时的八路军,为他们护送粮草,因为我们这一代地势繁杂,如果不是当地人带路,外人来绝对会迷路在山里头,山里头有老虎,也有熊瞎子,一到晚上鬼哭狼嚎,如果迷路了,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但后来文革的时候,高脚老虎因为自己土匪的身份,被当地部门抓起来,万般折磨之下,死在了监狱里,他的妻子在他被抓进去的时候就离开他了,而且无儿无女,死了也没有替他收尸。
因为我爷爷年轻时候在山里打猎的时候,误伤了一个日本人,后来日本人抓住了我爷爷,要枪毙他,是高脚老虎带着一群兄弟救了我爷爷,他当时拿着王八盖子,一枪一个,十分彪悍,打死了三个鬼子,利用地势,跟鬼子周旋,救了我爷爷。
所以在高脚老虎被抛尸荒野的时候,我爷爷悄悄的将他埋在了十字坡上,因为十字坡往东,就是高脚老虎的平湖老家。
后来改革开放的时候,高脚老虎平反了,因为他帮过八路军,而且又打死了很多日本鬼子,所以被封为烈士,当时全城上下寻找高脚老虎的尸首,想将其埋进烈士坟墓里面,但我爷爷硬是没有说出高脚老虎的所在,将这个秘密尘封在十字坡下,现在的十字坡已经有了水泥路,就像是一座高桥一样,上面有交叉的两条路,也有红绿灯,是老庙村唯一的红绿灯。
我们靠近了十字坡,武双双说阴气在这里越来越重,她锁定了在十字坡旁边的一户人家,说是引起就在其中散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