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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大概因为前一晚吹了太久的冷风,第二天一早起床时,刑语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意识到这是感冒、发烧的前兆,她很有经验的服用了几颗VC和大量的水以抵御可能更严重的病症。    刑语强打精神,打开店门准备一天的工作,昨天已经休息了半天,今天可不能再因为生病耽误生意了。    好不容易撑到中午送走店里最后一桌客人,刑语此刻已经是脸颊通红,浑身湿透。陆然感受了一下室内明明有些微寒的温度,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怎么了,很热吗?”    刑语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只道:“没事,你们活干完了就回去吧。”    陆然见她这样,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凑近了仔细瞧了瞧问道:“你不舒服吗?”听他这么说妙玲也凑了过来关心道:“刑语姐,你还好吧?”    闭目养神刑语勉强睁开眼皮,看着面前两张探询的脸,嘴角动了动,勉强的笑道:“你们两昨天玩的开心吗?”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弄得陆然沉了脸,妙玲红了脸。    “你还有精力开玩笑,看来我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陆然转身背起书包离开了店里,妙玲焦急的跟上,一瞬间店里就只剩刑语一人。这时她才难受的皱起了眉,在椅子上做了好一会才终于起身回房吃了两片感冒药,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才勉强支撑着完成了晚上的生意。    直到晚上干完所有的事情,刑语靠意志力强撑了一天的身体终于抗议了。    她此刻趴在柜台上,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只感受到自己鼻子和嘴里的气息灼热,而浑身上下又冷的发抖,两种矛盾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交织着,让她一点劲都提不起。她知道自己肯定病的不轻,虽然这些年感冒、发烧这些小毛病时常找上自己,但她还从没有过病到完全无法挪到身体的地步。    刑语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去医院,而不是趴在这让身体持续难受,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勉强抬起头想在通讯录里找一个可以送自己去医院的人,然而却发现谁都不适合,她缓缓的放下手机,任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这些年她一直离群索居,只有孤独能让她觉得安全,她像刺猬一样,保持着和外界的绝对距离,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到老、到死。然而此刻她才发现,不过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让她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她不甘心的把眼泪抹在袖子上,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的,刑语,你要坚强,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情了?”正当刑语再次按亮手机准备拨打电话时,一个熟悉的声音闯入她的耳朵,她没劲抬头去确认,也不想确认。    徐正言见她闭眼一言不发,脑袋斜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只有颤抖的眼睑以及不断滑落的泪珠表明此刻她是醒着的,他上下大量了一下,注意到她手中的手机屏幕上一个待播的电话号码“120”,他吓了一跳,上前查看她的状况,发现她浑身除了烫的厉害并没有其它的伤,才稍微安下心来。    他看着还亮着的手机屏幕,眉头不自觉拧紧了,附身抱起她朝外走去。夹杂着淡淡香烟味道的清冷气息又一次传入刑语鼻尖,让她烧的难受的口鼻稍稍缓解了一些,她大脑虽然昏沉,但仍能意思到此刻自己正处于他的怀抱中,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即推开他,可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找着借口说:“不是我不想,而是现在我病得太严重没办法拒绝。”    “好吧,就让你放肆一次吧,就当做一场美梦,梦醒了,就把这一切给忘了”。刑语在在昏睡前对自己如是说。    刑语再次醒来时,周围很安静,空气中是医院特有的味道,她抬眼去看挂在架子上的点滴瓶,还有一大半的药水,透明的药水顺着点滴管缓缓的向下,经过隐没在她皮肤下的针头,流入她的血管。她的手边此刻正趴着睡着了的徐正言,他头枕在右手窝里,偏向与她相反的另一边,平躺的刑语此刻只看得见他挺翘的鼻尖和一头柔顺浓密的短发,那头发就像一把小刷子一下一下,轻抚在刑语的心尖,撩得她的心一阵阵发麻,全身的细胞像喝了一口汽水般冒着细密的气泡。这其实是一种美妙的感觉,是一种难得的幸福感,只是它放在此刻的刑语面前,就像在汽水中加多了柠檬汁般,不时涌起一阵酸涩。    刑语想把徐正言叫醒,但显然他只是浅眠,她的手才刚触及他的肩,他便立即抬起头来,眼中也不见刚醒的迷茫,他先确认了一下刑语的状况,又低头去看手中的手表,才对刑语道:“怎么就醒了,再睡一会儿,点滴打完了我叫你,嗯?”    这一声轻声的询问,让刑语差点失去理智,她缓了缓才客气道“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耽误你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    礼貌的逐客令,徐正言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懂,只是他偏偏装作听不懂得样子说:“你不用和我客气,邻里之间本来就要互相帮忙嘛,你口渴吗,要不要喝水啊?”    刑语傻眼的看着他还不等她回答就起身去倒水,无奈的放弃了继续劝说他离开的想法。    徐正言端着满满一杯水,送到刑语手里,满眼期待的等着刑语喝下去,然而刑语此时平躺在床上,一边手打着点滴,一边手拿着满满一杯水,正不知如何是好,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徐正言问:“你不想喝水吗?”    刑语尴尬的一笑道:“我好像没有躺着喝水的特意功能。”    徐正言恍然大悟,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水杯放到一旁的桌上,刑语用空出来的手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对一旁想帮忙又不知该如何做得徐正言道:“我现在坐起来有些费劲,麻烦你帮我把隔壁床上的枕头拿过来,我想垫在背后。”    徐正言听了立马行动,拿过枕头给她垫上,确认她舒服后,又给她送上水杯。刑语看他此刻的样子,就像个听话的乖孩子,有些忍俊不禁。    徐正言眼尖的立即发现刑语眼底的笑意,不自在的解释道:“抱歉,我不太会照顾人。”    刑语听他这么说倒是真笑了起来,语带几分调侃道:“看出来了。”    徐正言面上一窘,刑语笑容更盛,声音也轻快了不少道:“我才发现,原来你还挺可爱的嘛。”    “可爱?”徐正言拧眉朝她看去,明显对于这个形容词非常不感冒。    “怎么,不喜欢?”刑语笑问。    徐正言双手一摊说:“我不认为有哪个32岁的男人会喜欢被人这么形容。”    “32岁?”刑语惊讶道:“你年纪这么大啦?”话出口立马觉得说错话,见徐正言一脸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呢”。    “和你差不多?”    “对啊,你看上去最多二十六七的样子。”刑语认真的陈述道。    “你有二十六七啦?”徐正言讶异道。    这回轮到刑语笑不出来了,然而却还嘴硬道:“我会把你的惊讶也解读成,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的。”    然而徐正言却摇摇头道:“不是啊,我上次在你店里吃饭时,听那个想让你做他儿媳妇的大哥说你才二十三四啊,那时我还在想,你看起来不像那么小啊,原来是那个大哥搞错了啊。”    此话一出刑语的脸顿时就黑了,心想自己在他眼中究竟是有多显老啊,待见到他嘴边的坏笑,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给骗了,立时一个眼刀杀过去说:“没见过像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我说你可爱,那是夸你好不好。”    徐正言不可置否的耸耸肩道:“我也是夸你啊。”    “你哪里是夸我,明明是说我年龄大。”刑语不满的反驳道。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刑语抱着一丝期待道:“那是什么意思。”    徐正言眸光一闪笑道:“我是夸你成熟。”    话刚落音迎面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枕头砸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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